明棠被她揶揄一顿,自己也是哭笑不得。
卫玠丰标不凡,常引人围观,要花大力气才能从围观他容貌的人之中钻出来。可他的体质羸弱,平素里看书便极耗费精力,再加之他经常要从围观的人群中奋力逃出,时常体力不济,时日一久积劳成疾,最终驾鹤西去。
彳亍,这典故用的甚妙,明棠也觉得被周时意这样多追上几回,自己恐怕也要驾鹤西去。
她走得急了,出了一身的汗;身子又弱,经不得跑动,这会子已然胸闷气短了。
鸣琴担忧她出了汗吹冷风要着凉,便说道:“奴婢还有些力气,不如背郎君走?”
双采立即说道:“奴婢熟悉京中小路,奴婢给姊姊带路,必不会被周娘子追上。”
一拍即合,明棠也着实是跑不动了,总归她就是个病秧子身子,也不怕叫人看见,笑话她这般大了还要使女背,干脆让鸣琴背她。
鸣琴很有一把子怪力,明棠又瘦巴巴的,背着她简直毫无负担。
双采在前头带路,鸣琴跟在后头飞奔,几人行状好似身后有猛虎豺狼,引得路人纷纷驻足观看。
这不看不得了,一看后头还有个女郎边追边喊:“三郎君,等我一等!若不肯接纳小女子,便与小女子做个友人也是可的!”
众人大奇,这世间狂蜂浪蝶、好求淑女者甚众,却罕见有女郎倒追郎君。
明棠还未回府,这消息就火速流传开来。
结合先前茶馆抓奸一事,那茶楼酒肆的说书人甚至现编了个热乎乎的话本,名曰《捉人记》,一语双关,既是周时意在茶馆里捉住明以江与齐若敏私会,又是周时意倒追明三郎宛如要捉人回府,横批“明三郎怒摔玉佩断姻缘,周娘子倒追三里求停驻”,一时间风靡上京。
自然,这皆是后话,鸣琴背着明棠火速逃窜,两辈子几乎不曾这般狼狈过。
双采跑得气喘吁吁的,也唯有鸣琴还有余力边跑边笑:“小郎,您瞧这周娘子对您一见钟情,为人品性纯真热忱,家室也胜过齐大娘子数倍,怎生不考虑考虑?”
明棠被她笑得想死,干脆闭紧了嘴装死。
鸣琴忍不住大笑起来,双采被这笑声感染,也跟着一块儿笑起来。
大街小巷穿行,时不时遇见惊诧的路人,双采大喘气着,却好似随着笑声,将自从得知阿姊惨死之后久积于心的一口郁气尽数舒缓开。
双采从没觉得这样快活,忍不住回头看明棠,见明棠趴在鸣琴背上,那张寻常皆是云淡风轻的脸上少有地带了些红润的羞窘之意。
她眉目生的明艳风流,稍稍带些鲜活神情便勾魂夺魄,双采也不知是自己跑的心跳太快,亦或者是被美迷了双眼,总归耳边心跳声鼓胀,扑通扑通……
绯色亦点染了双采双颊,好在隐在她跑得红扑扑的脸下,叫人看不出来。
很快,新鲜出炉的《捉人记》就摆在了谢不倾的桌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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