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在马上的身形有些僵硬,廖英池缓缓从马上下来的时候,脚步还有些迟疑:
“阖乐公主?奴才失礼了,今日倒还真是让人意外啊。”
此时,廖英池已经像是一只小熊抱住了廖英池的小腿,倒是怎么都不肯松手——
这也难怪,在胎蛊的控制之下,两个本就不熟悉的孩子莫名在一个陌生又残破的小木屋中相见,等自己恢复神智的时候面前站着的是一个不认识的女人,哪个孩子会不害怕。
紧紧地抱着廖英池的腿,都将男人贵重的绸缎裤子给弄皱了才肯松手,廖崎玉拉着他的手,一脸兴奋地给叶凌夕介绍道:
“大婶儿,这就是我爹爹,是不是很英俊潇洒!”
“大……婶儿?”
一听这个称呼,廖英池也愣住了。
他有些惊诧地看着廖崎玉,然后微微欠身,给叶凌夕赔起了不是:
“还请阖乐公主莫要见怪,奴才家的这孩子到底是不懂规矩的。”
“哪里哪里,童言无忌嘛。”
叶凌夕说这番话的时候还真是昧着良心,如果放在现代,指不定就直接在地上阴暗、爬行,开始发疯,非要找这个孩子的父母理论一番。
可她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总觉得面前这个孩子越看越顺眼,不仅没有了之前那种戒备和警惕的心理,反而觉得他有几分可爱。
我是疯了吧?
细细打量着廖崎玉的眉眼,叶凌夕越看越觉得这个孩子有些眼熟,她抬眉一瞧廖英池,似乎是在做对比,等再次将视线落在廖崎玉的脸上时,总算察觉出这个孩子到底为什么会有些眼熟了——
他的一双剑眉和炯炯有神的凤眼,和钟离烁很像。
廖崎玉不仅没有廖英池与生俱来的内敛气质,也看不出任何像廖英池一般柔美清冽的五官,反而有些像钟离烁一般,浑身上下都透露着英气锐利的气质。
“大婶儿,我爹爹可是齐芸国最厉害的人,你以后若是在齐芸国受了欺负,就报上我爹爹的名号!”
“崎玉!”
廖英池呵斥了一句,孩子立刻噤声,眨巴着无辜的大眼睛,他低下头,牢牢拽着廖英池的衣角,躲在了他的身后。
一声沉重的鼻息,廖英池有些为难地看着叶凌夕。
但叶凌夕并没有介意,反而点头应了下来:
“那我就记住了,臭小子。我先走了!”
“再见,大婶儿!”
“阖乐公主在这里作甚?可要奴才送您一程?”
廖英池拍了拍崎玉的脑袋,让邢简将孩子抱走了。
他几步跟到叶凌夕身边,伸出一只胳膊让那个她扶着:
“当心,昨儿这里下了些雨,路上倒是泥泞的很。”
“劳烦厂公费心了,我也不过是来这儿小住一段时间。城里太过炎热,果然还是这儿好。”
“公主若是想要避暑,倒也不必和奴才客气,来宅上住便是了,毕竟……”
明明已经在脑子里想好要怎么说了,但话到嘴边,他却又说不出口——
毕竟,崎玉看上去挺喜欢公主的。
孩子从小失去了母亲的陪伴,就算廖英池给了他再多的爱,也总有关心不到的地方。
刚刚看着母子俩有说有笑,他突然萌生出了这种想法——
如果叶凌夕能够在自己的宅子上住,不就可以陪陪崎玉了?
但,话又说回来,如果叶凌夕真的来到宅邸,那岂不是很危险?
毕竟他们才是骨肉至亲,到时候万一真的有什么三长两短,他们相认了,那自己又该何去何从?
他不仅成了一个多余的人,还有可能会让崎玉记恨一辈子。
不管是哪一种输法,都是他输不起的。
“怎么了,厂公?”
眼瞧着就要到宅院附近,最近卿卿身上出了很多怪事儿,廖英池和钟离烁有利害关系,为了以防万一,叶凌夕还是要防着些,并没有继续往前走。
站定之后,她转身问道。
廖英池摇了摇头:
“奴才的意思是,毕竟大冢宰平日里忙于为皇上排忧解难,公主若是有什么不方便的,也可以告诉奴才,奴才愿意当公主的知心人。”
“那便是本公主的荣幸了。”
叶凌夕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她将自己的身体挡在廖英池面前,也是担心万一卿卿从房间中跑出来被廖英池看到。
“奴才告退!”
躬身行礼,廖英池转身离开。
四周高大的树木和竹林伴随着风倒是掀起了一阵喧闹。
就好像是此时此刻,廖英池的内心——
他矛盾,他冲突,但他有深深的渴望。
渴望给廖崎玉一个家,渴望正常的生活,渴望做一个真正的男人。
但这些渴望,都不过是水中月、镜中花。
太监本就如此,他没有也不能有七情六欲,不能觊觎皇权——
说白了,就是一条狗。
可他廖英池可以是狗,他的孩子不能是!
“干爹!”
远远看到廖英池踏风而来,邢简三步并作两步赶了过去,廖崎玉在后面一路小跑,可就是赶不上简大哥的步子,踉踉跄跄还差点儿摔倒。
看着廖英池脸色不太好,邢简连忙先问了句:
“阖乐公主发现了?”
摆了摆手,廖英池边说边蹲下来,迎接那个奔向他的小胖墩儿:
gu903();“现下还没有,但是……如果再长大一些,就不一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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