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手紧握,而拿着刀的掌心很快就被划出了伤口,血液顺着袖袍就滴了下来,在地上形成了一片斑驳。
“皇后若是觉得自己不过是后宫一介妇孺,那我就当是厂公错付了吧。”
“……”
猛地抬起头迎上叶凌夕有些玩味儿的目光,显然,叶凌夕是会抓住关键的。
明明自己很在乎那个男人的近况,可终归,段梦柔也是掉在了自己的设限中。
轻叹一口气,叶凌夕握住了段梦柔的腕子,然后猛地朝着自己的方向刺了过来:
“既然如此,大冢宰倒了,我也不过会成为皇宫的阶下囚,但请皇后娘娘给我一个痛快。”
“你疯了!”
刀尖戳破了叶凌夕的肩头,段梦柔猛地想要抽出来,却没想到这个丫头的手劲儿居然这么大!
“本宫不是不愿意,只是……后宫不得干政,本宫……本宫就是有心也无力啊……”
“可事到如今,人命关天,皇后娘娘也觉得无所谓么?”
“本宫……”
“那个人,还是廖厂公。”
人有了软肋,就是可怕的。
因为,软肋会让一个人愿意突破底线。
此时,段梦柔就在面对这个抉择。
女孩儿脸上的表情从一开始的嚣张,到慌乱、茫然,再到现在的决断,叶凌夕承认自己曾经对段梦柔是有些看法,但此时此刻,这个女孩儿身上的勇敢绝对是超出了她的想象。
毕竟在这个朝代,这个女性不被委以重任、甚至不被平等对待的年代,如果段梦柔能站出来,那是赌上性命的抉择。
两人都没有说话,空气在她们之间流动都显得格外燥热。
做了一个深呼吸,段梦柔什么都没有说,拽起叶凌夕的手朝着宫门就走了过去。
“皇后娘娘?”
“让开!”
宫女跑过来刚唤了一声就被段梦柔呵斥下去,这个时候倒是谁都不能相信,毕竟在宫中,谁又是真正为自己着想的呢?
都不过是皇上的走狗罢了!
在六棱石子路上,两道长长的影子逐渐交叠在一起。
步履匆匆,等来到金銮殿前,锦衣卫整整齐齐地站了两列,旁边倒是有不少衣衫褴褛或是百骑司、或是绣衣使的人戴着镣铐跪在旁边儿,一看就是输了的战俘。
段梦柔只是瞟了他们一眼,但收回视线的时候,又不禁会将那些披头散发、浑身是伤的人想象成廖英池——
也不知道他现下到底如何……
等两人站在殿下,瞧着面前的白玉台阶,段梦柔停下了。
叶凌夕看着女孩儿的背影,作为一个现代人,她的确是不能理解那个时候女子身处低位时内心的挣扎,但她也知道,段梦柔只要踏进这个辉煌的囚笼,那她背负着的,就还有全段家人的性命。
“段梦柔。”
叶凌夕站在她的身边,显然这个称呼让她愣了一下,有些诧异地望向叶凌夕。
“你为什么会喜欢廖厂公呢?他是一个阉人,你若是喜欢他,那便是乱了纲常伦理。”
段梦柔转过身,先是瞧了一眼周围的人,而后微微颔首,面色铁青,那是她紧张的表现:
“因为他一个阉人,也能坐到如此位置,一个即便是正常人也无法企及的位置,而且巧妙地周旋着大冢宰和皇帝之间的关系,齐芸国一大半的和平都源于他在两人之间虚与委蛇,不是么?”
的确,如果没有廖英池,或者换了任何一个不会斡旋的人,那钟离烁早就将上官小儿和阉人厂给连锅端了。
说完,段梦柔又做了个深呼吸。
她站定,缓缓转身,看着自己和叶凌夕来时的路,然后一抬头,看着蓝天中隐隐透露出像是丝绸的云雾,闭上了眼:
“希望……我真的能为他做点儿什么吧……”
说完,段梦柔一把拉过叶凌夕,而后将刀子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走吧,既然是要逼钟离烁,那这筹码就只能是叶姑娘你自己了。”
“到头来,没想到能平心静气说话的人,居然是我们俩。”
叶凌夕摇头轻笑,在踏入金銮殿门口的时候,立刻也收住了自己的笑颜,一脸严肃。
前脚刚进门,她总算是见到了钟离烁——
那个被四个人压在地上长跪不起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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