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管事这态度,让本来自信的滕王心里不由犯起了嘀咕。
“难道真是我干的?”滕王喃喃道,脸色越来越难看。
很难说,滕王的酒品其实也不算多坚挺,严格说来,滕王算是半个艺术家,与文人士子厮混多年,那些文人士子喝醉了是啥德行,滕王当然也是啥德行。
文艺的说法是狂放不羁,浪荡潇洒,通俗的说法是酒疯子,喝醉后啥都敢干,打砸抢也不是没干过。
昨日怒气冲冲来甘井庄兴师问罪,结果莫名被一个连姓名都没记住的县令灌醉,本就是挟怒而来,喝醉后的滕王很难说不会干点什么发泄一下。
滕王与宋管事两两对视,良久,滕王痛苦地揉了揉太阳穴,没宿醉过的人不会理解这种痛苦。
“李钦载呢?”滕王问道。
宋管事的表情愈发复杂,看着滕王几番欲言又止。
“快说!”滕王怒了。
“五少郎他……在后院养伤。”
“好端端的,他为何受伤了?”
宋管事又抬起头,默默地看了他一眼。
滕王脸色瞬间铁青,这该死的熟悉的眼神……
“也是我干的?”滕王很自觉地锁定了凶手。
宋管事默默点头,随即陪笑道:“无妨,殿下开心便好。”
滕王的头愈发痛了,仰天深深吸了口气,道:“带本王去见李钦载。”
“殿下……”
“带路!”
…………
李家后院,李钦载的胳膊缠着白色的布条,上面隐隐可见血迹,一只眼的眼圈黑了,额头上盖着一块湿巾,正躺在床上奄奄一息。
滕王走进屋子,第一眼便见到李钦载这副模样,滕王吃了一惊,脚步一顿,表情变得很复杂。
虽说从长安城赶来,确实是为了兴师问罪,可李钦载现在这模样,自己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紧接着,滕王心头又浮起浓浓的危机感。
若这些事真是自己干的,事情可就没那么简单了。
这里可是英国公的别院,李钦载是英国公的孙子,自己不过是个落了闲的藩王,本就不被天子待见,昨日无端启衅砸了英国公的别院,还伤了他的孙子,若传到天子耳中……
想到这里,滕王冷汗都冒出来了。
得罪了天子的同时,还得罪了英国公,滕王发现自己的人生一夜之间灰暗了。
不仅如此,李钦载还是大唐冉冉升起的朝堂新贵,深受天子宠信,这小流氓又是自己女儿的心上人,不管他们能否修成正果,自己把李钦载弄成这样,女儿肯定也记恨他了。
也就是说,昨日一场大酒喝下来,滕王一夜之间得罪了天子,英国公,李钦载和自己的女儿。
想通了一切的滕王顿觉心灰意冷。
毁灭吧,累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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