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转念，他又想到了墨小柒，想到了年少时候的自己，想到了傅琳琅说，她相信他。

墨小柒都能爬上去，他怎么就不行呢？

深吸一口气，檀寂闭眼，调整了一下呼吸，将身上剩余的丹药都吞了下去。

他身上现在有伤，要等伤好了之后，才开始行动。

不然的话，若爬到半山腰伤口撕裂，将是雪上加霜。

檀寂靠在扶摇峰下，仰望头顶云如雪色，脑海里滑过浅浅的想法：做错的事情，若是努力去弥补，余生还来得及吗？

他有些想念傅琳琅，仿佛她在云层中对他笑，说着：我相信你，一定可以的。

他突然，也就没那么紧张了。

……

入夜时分，迷雾森林外面的沙镇，灯火阑珊。

君轻暖、子衿、子染、凰茯以及殊若和南慕几人，同桌用餐，言笑晏晏。

凰茯扶着酸软的腰肢，神情恹恹昏昏欲睡。

子衿见了便笑，瞄了一眼子染，“今早几时起的床？可需要本公子给你炼丹补补啊？”

“咳咳……”子染轻咳两声，不动声色的瞄了一眼鼓着大肚子的君轻暖，一本正经道，“子衿还是炼点丹药自己降降火吧，毕竟暑热就要来了，我担心你撑不住啊！”

子衿一脸黑线，磨牙，“睚眦必报。”

“彼此彼此。”子染眯眼笑。

但稍觉得自己占了上风，就听子衿道，“本公子初学炼丹，只有毒药尚可拿得出手，要不，我帮你在亦暝后宫撒一把？”

“……”子染无语，半晌磨牙，“那就多谢公子了！”

说起亦暝帝国后宫那些男子，子染心里是真的不爽。

他磨牙的嗓音，倒是将凰茯吓一跳，赶紧安抚道，“不用不用，朕此次回去，各赐毒酒一杯，药死他们算了！”

子染扭头看她时，就见外人眼中铁血无情的凰茯女帝，正像是一只傻笑的小狗一样，满脸讨好的看着他。

“……”子染无言以对，半晌，憋出几个字来，“他们还入不了本座的眼！”

以子染的实力，要真动手她的后宫早就血流成河了。

但是，他真的不屑于对一群手无缚鸡之力，只会争风吃醋的弱者动手。

而正是因为如此，凰茯为了保全他的尊严，这才没理会后宫那些人，也没遣散。

以免外人说子染善妒。

但皇后之位如今又被旁人占着，别的位置配不上他。

进退两难之下，子染就变成了这种，凌驾于女帝之上独承圣恩，却又什么身份都没有的人。

凰茯觉得愧对他，眯眼讪讪的笑着，“等我给你生个皇子，把皇位交到他手上，我便陪你云游四海，做一对普通夫妻吧。”

子染挑眉，“可我喜欢荣华富贵。”

凰茯一愣，旋即又妥协，“那就荣华富贵，改日找个由头，把他们全打发了！”

其实凰茯有些诧异，子染之前死活不肯进宫，甚至宁愿四处流亡也不肯沾染她分毫，最后竟是屈居人下，在夜挚的军营中一呆就是数年。

这样的他，真的向往荣华富贵吗？

而她不知道的是，子染这么说，不过是为了成全她在女帝之位得到的快乐和满足罢了。

他自是喜欢云游四海，但却不代表他不喜欢待在皇宫——

只要有她在的地方，其实都是一样的。

况且，每每看到她处理朝政时意气风发铁腕睥睨的模样，他也会替她高兴。

皇位，才是属于她的战场，若是离开了自己的战场，她怕是……也不会太开心太耀眼了吧？子染心中沉沉浮浮，而此时，一道身影直接翻越院墙，闪身来到了屋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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