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真,我听到电话那边一阵脚步声之后,重新有了动静。
这一刻,我的心被揪的很厉害,我真希望方晓月所言都是假象,都是无中生有的谎言。我真希望,我亲爱的人安然无羔地在首长处值班。
然而,电话那边的声音,却并非是由梦的声音,而仍然是黄参谋的声音:赵秘书啊,那个谁,那个由秘书不在呢。
我猛地打了一个激灵,情绪有些激动地冲黄参谋质问道:这么晚了她干什么去了?
黄参谋支吾了半天,才道:可能是-----可能是去-----去七大队了吧。
我再问:去七大队干什么?
黄参谋道:这现在不是-----不是快过元旦了吗,由梦要表演节目,所以到七大队排练去了。
我当然能听的出来,黄参谋支支吾吾,言不由衷,很像是在敷衍我。现在顺着这条线捋下去,疑点重重,甚至不合逻辑。我现在甚至连自己亲爱的人在哪儿都不知道,联系都联系不上----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难道由梦真的病了,出事儿了?
我能感觉的出来,黄参谋在欺骗我。我意识到自己不应该先给由局长打完电话以后再向黄参谋核实,没准儿在我给由局长打完电话后,由局长已经和黄参谋交待过了。那么,他们合起伙来欺骗我,又究竟是为了什么?
我越来越感觉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黄参谋见我不说话,倒是主动再说了一句:好了赵秘书,一会儿首长要出去散步,我得先去值班室等着了。有事儿咱们以后再聊吧,好不好?
我本想给黄参谋施加一下压力再套套他的话,但是听闻此言,倒是也不好再说什么,于是点了点头:好吧,等由梦回来让她给我回电话。
黄参谋‘嗯’了一声,倒也立即挂断了电话。
其实要想戳穿黄参谋和由局长的谎言,并不难。怀着异常沉重的心情,我又给七大队文艺中队中队长吴树男打去了电话。
吴树男听出是我后,倒是表现的相当诧异:呵,赵秘书啊,久违了,最近干什么呢,怎么转业以后就没信儿了。
我没有回答他的问话,而是直接切入正题:由梦呢,由梦在不在你那儿?
吴树男一愣:由秘书啊,她----她没在这儿啊。
我再问:她不是在你们文艺中队排练节目呢吗?
吴树男道:没。今年不知道是怎么了,由秘书没报节目。以前每年过节,都是由秘书的节目压轴,但不知道今年怎么了,局里突然不让由秘书表演节目了。唉,真不知道,没有由秘书的节目,会枯燥成什么样。我们现在排练都没激情,以前有由秘书在的时候,大家都很高兴也很投入,但是乍一没了由秘书,大家都觉得心里跟缺少了什么似的。
我汗颜道:没这么严重吧?你也太抬举由梦了。
吴树男道:不是抬举,是真的。由秘书的确是个多才多艺的好干部,也是特卫局文艺骨干中的中坚力量,元旦晚会上没有她的表演,基层官兵不得反天?
我继续汗颜道:没那么夸张。
吴树男道:怎么,你不相信?对了赵秘书,你要是联系上由秘书,帮我劝劝她,今年的元旦晚会上不能少了她,我这里有好几个创意-----
我没时间跟他闲扯这些,因此直接打断了他的话:一定一定。
为了保险起见,我又重复问道:告诉我,你最近见到过由梦没有?
吴树男道:没。好久没见到由秘书了,怎么了赵秘书,你们俩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是不是出现什么状况了?
我搪塞道:没什么。谢谢你,有空找你喝酒。
然后兀自地挂断了电话。
现在来看,情况倒是变得越来越诡异起来:由梦的电话关机,由局长和黄参谋不断地敷衍搪塞,但是他们再高明的谎言,最终却都被吴树男的一番话戳穿了。
这意味着什么?
这意味着也许由梦真的出了什么状况!而由局长不想让我知道,所以才费尽心机地想一味地搪塞过去,隐瞒于我。
但是纸总是包不住火的!酒后的方晓月一番话,彻底地激起了我心底千层浪。
此时此刻,我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我很想弄清楚真相:由梦究竟怎么了?
随后,我又给305医院的一位医生打去了电话,询问由梦之事,那位医生却表示没见由梦来过,病人登记里也没有由梦的就诊登记。我追问再三,他始终如是回答。
又是一种说法!
到底谁在说谎?
现在也许还无法定论。
众多的疑问在心里盘旋起来,挥之不去。那份对爱的牵挂,猛地化作了一种折磨,一种痛苦。
亲爱的人,她究竟怎么了?
我将由梦身边的人一一排列出来,有选择地打去了电话,但是得到的结果简直是众口不一,很明显,大部分人已经和由局长通融过了,替由局长隐瞒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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