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翰林受宠若惊,脸孔和脖子都激动得变成了血红色,大有“士为知己者死”的慨然之气。
又等片刻,市委副书记肖大伟匆匆赶到,李睿把他领到房间里和宋朝阳相见。至于曾翰林,则留在楼外等待王仕海到来。
肖大伟听宋朝阳简单介绍完情况后,对于王仕海的违规违纪行为并不吃惊,道:“这个人我还是非常了解的,我在纪委的时候,就知道此人生性圆滑,原则性不强,办案时多有违规,我还当面批评过他一次,那次他吓怕了,向我保证一定改正错误,但改没改我就不清楚了,不过他表面上似乎收敛了些。如果魏海真把他提拔起来重用,那就是纪委之祸,青阳之祸。”
宋朝阳道:“这个人肯定是别想往上爬了,这次能保住原位就已是侥幸,但我的目标不是他,而是魏海。”
肖大伟点头表示明白:“如果过会儿王仕海指证是出自于魏海的指使,那魏海的问题就很大了。不知道书记会对他采取什么措施?”
宋朝阳叹了口气,道:“大伟啊,青阳近一年来的官场风云你也亲历亲见了,我们不能再让任何一个市委常委落马,何况魏海的问题也不至于被处理,我的意思是,尽量保持班子团结,保持青阳政局稳定,以和谐稳定的态势迎接‘首扶会’的胜利召开。具体到眼下这件事上,我要点一点魏海,让他知道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该干什么,不该干什么,不要总和某些人组成小圈子,暗里做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他这话就等于是为本次行动定下了调子,针对魏海,但不过分为难他,只是让他收敛一些。肖大伟掌握了这个基本原则,过会儿审讯王仕海的时候,就有章可循,不至于偏离主题或者不知所以。
又过十分钟,屋门忽然被人推开,曾翰林当先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一个身体微微发福的中年男子,自然正是今天的男主角王仕海。
王仕海是被曾翰林以“有事相商”的理由诱骗过来的,他进贵宾楼的时候还纳闷呢,曾翰林要跟自己说事,随便找个地方,比如饭店,茶馆什么的,就能谈,干吗还特意跑到青阳宾馆的贵宾楼里来?这里可是招待省市领导贵宾的地方,曾翰林在这里开房间,花销巨大,难道他就一点不心疼?不过就此也能推断出,他要谈的一定是要事,可他这个正主任跟自己这个副主任有什么要事可谈?
他一路稀里糊涂的跟在曾翰林后面走来,等走到房间里,看到屋内沙发上坐着的宋朝阳与肖大伟两位市委最高领导,瞬间懵住,脚步也停下来,还以为自己看花了眼,瞪大眼睛看去,确认是两位市领导不错,只吓得豁然一惊,差点没从地上跳起来,登时石化当场。
曾翰林对李睿使了个眼色,示意此人就是王仕海,随后小心翼翼退到王仕海的左后方,封住他的去路,免得他过会儿被揭破违纪行为时转身逃走。
李睿上前道:“王主任,今天叫你过来,是宋书记和肖书记要向你了解些情况,希望你能如实陈述,不要欺瞒两位领导。”
王仕海缓缓回过神来,先看了他一眼,认出他是市委一秘李睿,本来想对他微笑示意的,但听他话语里针对性很强,似乎带有敌意,也就不想给他好脸了,转而问候两位书记:“宋书记好,肖书记好!”说完后,回头瞥了曾翰林一眼。
曾翰林看得出来,他目光里带有怨恨之色,自然是责怪自己欺骗了他,不过他责怪也没用,他的好日子已经到头了。
肖大伟沉声说道:“王仕海,书记要向你了解情况,你不可撒谎欺骗,这同时也是给你的一个机会,你要珍惜。”
王仕海不是傻子,相反聪明得很,从今天屋子里这几位的阵势就看得出来,自己怕是要被过堂了,再听到肖大伟这严厉的话语,更是吓得心头惴惴,忙道:“我……我保证说实话,请两位书记放心。”
李睿便问道:“你违规违纪去见被两规的季刚,并替他给家属传递消息,是受了谁的指使?”
一句话就把王仕海给拍蒙了,他张开嘴巴,面色呆滞,看看宋朝阳,又看向李睿,似乎想要搞清楚,这到底是宋朝阳要问的,还是李睿要问的;又似乎不敢相信,李睿怎会问出如此刁钻可怕的问题?难道他们掌握了什么吗?
宋朝阳、李睿等人也都明白这句话会给王仕海造成什么样的心理冲击,也没催促他回答,给他足够的思考时间去打开心底深处的禁锢。
但王仕海似乎并不需要太多时间考虑,他略一失态,便趁势失笑,笑容憨直中透着几分坦然,道:“李处,你这是怎么问的?我什么时候去见过季刚啦?更别说替他传递消息,我和他根本不熟。”
他一上来就采取了否认抵赖的应对之策,不过这也在李睿等人的预料之中,面对这等生死大事,没有哪个人会只凭一番吓唬就开口道出实情,坏人真要这么容易驯服的话,也就不会有“不见棺材不掉泪”的民谚了。
肖大伟脸色一沉,道:“王仕海,你这是不打算珍惜这个机会了?你以为我们把你叫到这里来,只是空口无凭的让你认罪?你最好认清现实,不要存有不切实际的侥幸心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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