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如凡颔首，“是啊。你是凤族人。”
“出生不是我们能够决定不是吗？”既然已经暴露了，牡丹也就没有继续隐藏下来。
“像你这样的人还有多少？”尹如凡问道。
牡丹笑道：“娘娘，我已经背叛您了，自然就不能背叛我家主子。”
尹如凡不想继续再问下去了，她挥手下人动手，“要活的。”
其实她一共写了四份信，信得内容都不同，分别交给梨花，冷情，牡丹还有栀子。
结果，出现在凤姿的手上只有牡丹的荧光粉。
这能说明什么呢，尹如凡心中还是有些痛。
尹如凡走得很慢。
牡丹跪在地上，对着尹如凡背影道：“娘娘，你心太善，太软了。”
很多人都跟她说过这一句话。
那她要如何才能狠下心来，做一个恶人呢？
尹如凡还没有走回自己的房间，就有人来通报，说：“娘娘，人已死。”
尹如凡回过头去，牡丹是中毒身亡，她顿时明白了，那一壶酒有毒！
她是不是该庆幸自己百毒不侵，这是苗灵儿用生命给她的礼物。
梨花走了过来，“娘娘，奴婢陪您散散心吧。”
“嗯。”
尹如凡走在昏暗的曲廊上，看着这个雕梁画柱的长廊，上面一副一副画，有些画还是一个简短的小故事。
比如屏华宫通往云涼宫这一条长廊上，画着新科状元及第的故事。
通往御书房写着九龙升天的故事。
看得有些不清楚，她头抬天，就这样撞进某人的怀里。
“你走路都用下巴看路吗？”沈均辞低声的声音响起来。
下巴还撞得有些痛了，明天一定会有淤青。
“皇上，这是打算去哪里呢？”尹如凡退后一步，退出他的怀里。
“去沈婕妤那边，你要陪朕一起走走吗？”
走去沈婕妤那边吗，她才不要呢。
过去了沈婕妤一定会认为她两面三刀。
“你心情不好。”沈均辞问道。
“哪里心情不好，你从什么地方看出来我心情不好了？”尹如凡说道后面口气有些不好。
毕公公干咳两声提醒道。
沈均辞倒是不怎么介意，他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物品，放在尹如凡的手中。
是个雪花球，巴掌大的雪花球摇晃起来，片片雪花而落下来。
这在现世很常见，可是在这个时代，很难见到。
“这是？”
沈均辞淡淡道：“西域进来的贡品，朕看得有意思，也就留下来，想着你应该会喜欢这样的小物品。”
尹如凡扬了扬手，笑道：“皇上，您这是在贿赂我吗？”
“朕还需要贿赂你吗？”沈均辞反问道。
尹如凡扬着唇，看着下雪的雪花球，好吧心情顿时有些小好转。
注定敌人，没有什么好惋惜，要是让她继续待下去，死得可不止是韩贵人一个人。
“好吧，本宫念在你识相的份上，改天请你喝酒，你快去沈婕妤那边吧。”尹如凡笑道。
沈均辞身边只带着毕公公，尹如凡也就没有多加刻意了。
毕公公看着眉头直皱，“咳咳。”他再次用力咳嗽。
“不用改日，就今日吧，毕公公去通知沈婕妤，朕今日就不过去了。”
尹如凡愣住了，立马道：“不行，皇上沈婕妤那边你一定要过去！”
沈婕妤一旦知道沈均辞是因为她不过去，不知道她心里会怎么猜想？
还以为她尹如凡跟她们所说那些话，都是想要霸占沈均辞的假话。
用来哄骗她们。
她们之间一旦有了离心，就会让凤姿有机可趁。
沈均辞看着尹如凡慌张的模样，笑了，“好，朕这就过去。”
沈均辞走了尹如凡这才松了一口气，可是，她转了一圈回到自己的宫殿内。
就发现沈均辞坐在她的宫殿在等她。
尹如凡太过惊讶了，没有忍住惊讶，直接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不是去沈婕妤那边吗？”
沈均辞没有回答她，而是扫视一圈。
尹如凡这才想起来，人多眼杂，她还是看到毕公公的不认同的眼神。
她还是乖乖行礼。
沈均辞在她还没有行礼下去，就已经把尹如凡扶了起来，“爱妃，不喜欢朕来此吗？”
尹如凡扬起一抹端庄的笑容，“怎会，皇上来此是臣妾的荣幸。”
沈均辞拉着尹如凡柔荑，“爱妃说过要配朕小酌，朕念在心间，去过沈婕妤那边也就过来了。”
沈均辞对着毕公公等人道：“你们都退下吧。”
毕公公开始赶人。
等房间内人都清空了，沈均辞开始为尹如凡的倒酒，“你还在为韩贵人的事情苦恼？”
沈均辞这么温和说这件事情，还真是让尹如凡惊讶。
“皇上这是在责怪臣妾办事不利吗？”提起这件事情，尹如凡浑身都是刺。
沈均辞见她如此刺猬一般，哼笑一笑，道：“不，这件事情你并没有处理错，只不过，太过正当了。”
太过正当什么意思？
尹如凡似懂非懂看着沈均辞，沈均辞摸着她的头，“你这样的蠢蛋的脑子，当初怎么斗赢沈王府那些人。”
尹如凡拍了下他的手，你才是蠢蛋呢？
“你想要说什么就说什么？”尹如凡没好气道。
沈均辞提醒道：“非常时刻非常手段。”
这个她也懂啊，她也不是那种执着于原则的人。
“你要我杀了凤姿？怎么可能？我要是能杀了她，我会在这里苦恼吗？”尹如凡哼了哼。
“偶尔见你还算聪明，怎么这个时候就笨到这种地步。”
她受到伤害了，“沈均辞你是刻意过来羞辱我吗？”
她的激动，让沈均辞无动于衷，尹如凡站起来倒是有点可笑了。
她悻悻然坐了下来，生着闷气，躲过沈均辞的酒杯一口喝尽，吐了一下舌头，“好辣。”
“你好甜，所以御厨才会给你花玉酿。”沈均辞道。
这都他知道。
“还有三天就是春猎了，能不能去，就看这几天了。”沈均辞说完站了起来，问道：“你会弹琴吗？”
尹如凡想了想，还是摇头。
“朕弹给你听。”
这一句话又把尹如凡吓死了，“沈均辞，你最近是不是发现身体出现什么毛病了？”
沈均辞斜眸道：“别乌鸦嘴。”
“你确定凤族的男子不会有问题吗？ ”尹如凡居然有些担心。
沈均辞走到她面前，黑眸凝视着尹如凡问道：“你在担心我吗？”
尹如凡一愣，迅疾回答道：“现在还没有子嗣，要是出现问题的话，天下会大乱，你要稳住啊。”
沈均辞脸色顿时阴沉下来，“尹如凡你真是好本事，什么兴致都会被你扫得一干二净。”
尹如凡不说话，指着已经摆好的琴，用无言动作表达，你弹，她闭嘴。
沈均辞哼了哼，走到琴旁坐了下来，开始拨动着琴弦，流畅的音乐的飘然出来。
意外的好听。
沈均辞装傻大半辈子，哪有机会学琴啊？
不可能那个沈老夫人请人教吧。
“你什么时候学的？”尹如凡坐在他身边，问道。
“十岁之前。”沈均辞回答。
“很厉害吗？”
她听不懂，只觉得好听。
沈均辞不理会她，尹如凡靠着一旁的柱子上，看着他弹琴的身姿，很养眼，面无表情的俊脸，再看几眼， 的确很吸引人。
皇甫翊岚也会弹琴，他嘴角含笑，处于一个柔和的环境。
但是，沈均辞不一样，他很干净，仿佛天地之间，山水之间，纯净的地带，他的指尖带着一股隐藏着很深的狠厉与杀意，可是在流动之间，又有那点点的温柔，好似涓涓细流的溪水。
“不明觉厉。”尹如凡感叹。
沈均辞斜眸问道：“何意。”
尹如凡煞有其事道：“听不懂，但是觉得好厉害。”
“你可知道，再过不久，邻国雨秦太子将来，你要在后宫摆宴。”
尹如凡奇怪看了他一眼，来就来呗，这宴席不就那般吗？
“这个太子有一个毛病。”沈均辞看着她，“喜欢挑选各个妃子和小姐比试。”
尹如凡蹙眉，“又比？”
沈均辞闻言不由莞尔一笑，的确小姐之间，大小各种比试。
“这人选，就辛苦你挑选了。”
“比什么？”尹如凡歪着头问他。
“朕也不知道。”
“要是比不过，皇上亲自下海可以吗？”尹如凡问道。
这个问题，沈均辞懒得回答。
沈均辞离开时候，跟尹如凡说道：“爱妃，懂得什么叫做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吗？”
莫名其妙的一句话，尹如凡这才明白了。
他之前说她手段太过正当了。
韩贵人的死已经注定了，奸夫不管找不找得到，对于韩贵人的下场都无法改变了。
凤姿做事情，手段一定很高明。
那凤族可以做到的事情，难道尹族就办不到吗？
尹如凡顿时明白了，有些时候，真相不是最好的。
这已经不是真相能够说明一切的时候。
尹如凡让冷情送一封信出去，并吩咐出去。
冷玉田收到尹如凡的信时候，笑了，他让齐海霖进来，嘱咐一些，回了信。
尹家小姐并不是特别蠢笨，只可惜，有些时候，手段太过光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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