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西厂公亲自点了来接的主子,总归是正经的嫔妃才是,怎么……看起来这么不像样呢,这冒雨来的,以为会有打赏才争着过来,可是现在看着明月这德性,打赏是想不着了,不免脸色有些拉长了。
当明月看着心里明白透亮,可是现在她才懒得多说什么,反是广宁忍不住发作了一句道:“怎么办差的,还愣什么?”
几人只好搀扶着明月出了这破旧的小宫室,一出门,明月心思立马就被院子外一丛郁郁葱葱的翠竹吸引住了,她进来的时候,是让汪直提着进来的,加上那时候雨大,居然不曾注意这宫室侧面有一丛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一片小竹。
立时只觉得身上的疲累饥饿一扫而空,虽然说那静淑女一看就没安好心,但明月思量着,反正也来了这么一趟,不如做足了戏,也免得她有嘴来狡言。
只是思量着为了这么点东西今天受了如此多的罪,不由心里长叹一声,啊,终于找到你们了……
明月脑子一热,什么都没想,就让轿夫们死命地刨竹子底下的土。不知是明月幸运还是老天可怜那几棵翠竹,在刨到第二个坑时就被明月找到了一个手掌大小的竹笋,明月小心翼翼地把它掰了下来,装进篮子。
东西总算是找到了,可看着眼前的一片狼藉,连广宁都暗暗摇摇头,只能让轿夫们好生的把土掩了,看他们个个脸色不佳的样子,广宁瞧了一眼一侧的明月,知道她是拔不出毛来了,只能自己从腰里拧了一块一两来重的银子打赏了下去。
当下不要说轿夫们了,便是广宁也对汪直为什么要这么重视明月产生了质疑。
广宁当然不知道,在不久的将来,汪直与明月会有怎样的牵绊,此时的众人都毫不知情。
有时候命运就爱这样捉弄人,折腾这么一番,虽然还不到宫禁的时候,但因为天黑得早,等明月等人赶到清宁殿的时候,中间的正门已经关上了,回廊之上两队守值的禁卫兵正在做入夜前的一次轮换。
因为轿夫都是西厂卫的卫队,进入清宁终是不雅,便远远的撤了,明月快跑了几步总算落禁前回了清宁殿,她也顾不得此刻的狼狈一路小跑着回到了自己的宫室,可是替明月开门的不是冰含而是如意,看到明月的样子她叹了一口气,眼神似乎在向明月暗示着什么。
“你让她进来!”朱祐樘的声音,从门后清晰地传到了明月耳朵里。
完了,明月心里咯噔一下,打了个哆嗦。
如意一闭眼睛无奈地打开了门,朱祐樘穿着一件青色儒服背手站在门里,在他身边袅袅立着的是抿嘴轻笑的静淑女。
明月声音阴冷的问道:“这就是你给的答复吗?”
朱祐樘却在此时回头,那是一种怎么样的眼神?
明月看见那眼里的痛楚,纠结,还有一种她看不明白的神彩,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朱祐樘……
朱祐樘只是那样痛心地望着明月,两道剑眉紧紧地蹙在了一起。
看到静淑女脸上的笑容明月便知道自己是中了她的连环圈套,还以为伏击已经是圈套了,原来不是,她还要的是想让朱祐樘看到她现在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好厉害的心计,可是她不怕朱祐樘追究这在宫闱里擅动兵刃的罪责嘛?
因为静淑女的陷害,朱祐樘此时对明月更加失望。
静淑女没有回答明月的话。
明月一咬牙,径自走到了静淑女身前,俯身跪倒在地将篮子高高举过头顶,正声道:“竹笋在此,请淑女兑现昨日的诺言!”
“你和她说了些什么?”
朱祐樘的语气平淡,听不出情绪,静淑女却吓得双膝一软,跪倒在地,支支吾吾了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静淑女说她思念家乡春日竹笋涮锅的味道,并许诺如果明月能在南边的树林挖到她要的东西就帮明月在殿下面前求情。”明月的声音很平淡。
“出去。”朱祐樘垂首对跪在地上的静淑女道。
静淑女一听脸色顿时灰白一片,她哭着跪走了几步,死死地抱住了朱祐樘的腿。
“拖出去吧!”朱祐樘叹了口气,对身后的侍卫道。
静淑女很快就被两个侍卫架出了府门,朱祐樘看着明月道:“你想让她帮你说什么?”(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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