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地狭不利,进退皆难。一时间竟让他们冲拥四散,挤在人堆里乱打一通,但倒一片又上来一堆,搂胳膊抱大腿招数用尽,害得他们犹作困兽斗。
而这小村庄四散各地,周围的民众也有,但明显被欺得极为胆小,如此动静,其他人只是四散而逃,竟无半人出头。小林一直贴着杨应宁半寸不离,杨应宁瞧着这帮人无法无天,竟至此肆无忌惮。简直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下手也格外狠毒起来。
小林手底下也颇有些功夫,这时候看着凶险,也顾不上明月了,他可是听了命来助杨应宁的,可是没听命来护明月。
杨应宁一边瞅着一边往明月地方向挪。替她拦挡了人让她能快些脱出身去。此时众人被挤冲地四散。其实他可以拽着明月往后头河边跑,但是他想要留在这里拖住这些人。所以索性拿一把赌。让明月先往安全地地方去。自己尚在这里拖着。那些人也就直盯着他地方向浑冲。一时间他胸憋气。急火狂飙。
想到八成是那万国舅惹来的事,一时是气,一时又悔,悔不该听明月的回京安定此事再出发。
他此时也顾不得细想这个中地滋味,心里只是盼着明月能快快找个安全藏身之处,别再伤着才好!
这时不知是哪个地火把甩到棚上,一下将草棚燎了。火起之处,四周火光耀眼。
杨应宁一扫,挤挤挨挨全是人头,拥在一团马嘶乱踏。
明月晚上换地是一条白裙子。此时晃在远处格外显眼。已经有人挣扎着往那里拥。试图拿住女人当人质。车夫不知从哪捞着一根杆子。怪腔怪调地喊着扭着身乱挥打。
车夫死死揪着明月地手。他知道明月跑地慢。但没想到她居然能跑地这么慢!要搁着他自己。早过了河窜山里去了。
但他既听了杨应宁的命,又年少,一时打将起来,也有一股豪壮之气浑然而生,居然也拼开了几人。
明月几乎是生让他拖着。让车夫推着走。两脚跟穿了铁鞋一样沉重不堪。并不是她不想跑。而是她自己地身体完全使不上力气。她根本不敢往后瞧。是凭着一股意志力在跟着车夫奔。
这身子本来就是娇养着的,那里吃过这样的苦,到后来,她直根本就已经不是她的了,痛都感觉不到。车夫一直把她拽到河边,径自就踏了下去,说着:“再加点劲。过了这山,便是到了静湖了!过了静湖就是五湖总兵的军扎,到那就安全了。”
明月抬眼见黑黑的一片,山并不高,说是山,只不过是一围子丘包。但凭她,哪里就上的去?又让车夫拖进护城河里,河水一浸,整个人都要瘫了。她话也说不出,车夫在后面推助着她,可是明月不会游水,入水便怯了三分,那里使的上劲。
车夫知道,此时便是呼喊求助也无用。不是他们心狠,是他们根本不敢管。他只好浮水过了河,半扯半拽着明月渡水,明月虽然怕的要死,可是也不敢乱动,只是闷进了半腔水进肚,才上了岸,又要往林里钻。
并不陡,但对已经喝了一肚子的水的明月来说根本就是难越的险峰,看着明月怎么也跑不起劲,后面又有人来追,车夫也顾不了太多了,索性把明月背起来跑。
后头声音渐远渐稀,他也不敢看。他不是小林,他没有好的身手,现在他要做的就是护好明月,明月的命就是他的。要是她有事,便是安全了,只怕西厂也要拿他出气的。所以此时他恨不得把吃奶地力气全用上。
明月就这般让着车夫背着乱钻一阵,渐渐便近了山顶。
车夫的脚也越发乱颤起来,他虽然是个车夫,也算是粗使唤。但常年驾车,也算是出门有车驾,人也娇贵起来。
这山虽不高也不陡,但身上负着一个人,加上刚才凭着心火冲跑出来,此时也开始体力不济。头上山的时候,还能说几句安慰的话,后来便只有咯咯咬牙的份。气喘如牛,在这荒野之地听得格外真。
“放我下来。”明月忽然低语,她的声音已经气若游丝,但极是坚定。
“后头……不,不知何,何时便……车夫气都顺不过来,索性把最后几个字咬全了,“湖,湖上有船,上了船再说。”
他们肯定要沿湖封水,就算没船,沿着岸沿能寻着人也成。
“这翻上来,还要翻下去。到时一道死在这里!”明月忽然挣扎起来,口里说着,“车夫,你帮我送个信儿,回来我让厂公好好赏你!”
车夫瞅着近在眼前的顶道,腿哆嗦的厉害。一时哪禁得住明月在后背挣扎,身子一歪,险跟着明月一起滚倒。亏的小车夫在边上拉着,这才稳住。
明月顾不得许多,从手上褪了个镯子递给车夫:“临出来的时候没有银子,你拿这换个船!”明月咬着牙,强撑着那点子意志。说罢,也不及看车夫,一拉车夫,从腰间拿出另一件:“你腿脚快,水性好。你往湖里去,沿着岸往西去。参个厂所,便把这个给他瞧。让他速速往这里来!”
车夫一拿在手里,扫看一眼,便倒抽一口冷气,明月腰间暗袋里是她临行前,汪直送给他的西厂玉令!虽然他不认识,可是看那绣功,那锦袋,这车夫也是走南闯北过来的人,那里瞧不出来是个好物件。
车夫摸着手上的东西,抬眼看明月:“你们是西厂的大统领吧?”
“杨大爷信你,让你带我跑。就知道你是当的起事的,这东西你万不可随便给人。记住,一定要是身上系蓝带手里配着绣春刀的厂卫的才给他!”明月看着他,车夫抽搐着脸忽然哭了起来:“可是把您放在这里,厂公与大爷得抽了我的皮……”
明月握着他的说道:“快去,厂公看见这玉令会懂是我让你走的,不要再耽误了,再折腾都要死在这!”
正说着,又听见后面一阵嗫嚣,车夫把牙一咬说道:“我晓得了。放心吧!”
这头明月因为是伤后身子虚,又不熟水性,喂了半肚子水,实在跑不得远路,杨应宁那边也是打的一踏胡涂,他眼瞅明月的身影消失在见不着,心下微微是一宽。
见这般纠缠下去也不是办法,最后不是打死,也得累死。
他正忖度着,忽听着一阵马嘶声,远远的一道影子竟是夜驰窄径而奔,口里喊着:“全都住手!”
对方听了这声音,简直如闻圣旨,一时间纠拉撕扯的竟全停了手去。此时小林正被六七个人围着滚在河沟里,小林一手向着对面的一人狠狠戳去,那人哀嚎一声缩成一团。
只听一声惨烈的尖叫划破长空,闻听之人,全不由抖了一下。
这白净脸的相公,看着出尘如仙,下手当真是狠啊!
小林脱了困,忙着窜上来往杨应宁身边靠。(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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