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羽不语,想到两个弟弟,没了的侄儿,吓病的小侄儿,心中也有些对母亲不满。
“小姐,嬷嬷不负众望,总算让赵丽华那贱人得了报应,儿子媳妇憎恨,丈夫心不和,女儿成傻子,还名声尽毁,得罪了林氏与崔氏。”老嬷嬷抱着镯子,对月哭诉,苍老的身影赫然是薛氏身边得脸心腹嬷嬷曾氏,她满脸狰狞怨毒,森森道,“很快,很快,她就去陪您了。她最心爱的女儿,我也要让她尝尝当年您受过的屈辱,让她在地府都哭醒……”
月寒凉,霜雾重,初夏的园子并不太安静,螽斯鸣叫,水流淳淳,林熙菡并未休息,她洗了发,坐着园子里吹干,有些沁凉的风,吹进了长发,沁入了她的心,她浮躁的心安静了些。
林熙菡刚刚命人省问过两母子,有让人询了河道巡查的官丁,两母子的确是从扬州坐船赶来,且是到了胶州府才遇到薛夫人,薛夫人才送了她们进了府。
至于那个鸡油黄刻的林家家徽却是几年前胶州这边送去的信物,却不是来胶州府才有的。林熙菡试探了多次,有反复看过黄玉,上面看得出来这个黄玉主人贴身带了好几年了,不像似撒谎。
到底谁在背后,林熙菡一肚子狐疑?
薛夫人?满胶州府皆知道薛夫人厌恶林熙菡,觉得林氏夫妇故意施恩,人又糊涂,做出这种糊涂也是正常的。
甚至薛大人也是遭人怀疑的。那黄玉是几年前就送去的,不像薛夫人能够想到的,倒像是薛虬?
林父与薛虬同为胶州官僚,一个主管政事,一个主管武功,看似不相干,其内有多些势力交杂,一山不容二虎,为了权势总要有一个被压下去的。若是薛虬几年前便算计辛娘母女,来败坏崔氏名声,借以打压一下林玉煊,到是真的合情合理。
现在林父林母过世,在胶州威望极重,薛氏为了自己名声和威望,打压一下林氏气焰,也极有可能。毕竟马上上任的胶州知府亦是林氏一族姻亲,若是新来的大人借着林家姻亲倒有可能压着薛虬,名声有些败坏的薛府到底是有失先机。
可是林熙菡却觉得薛府却是最不可能的,薛大人不是短视之人,小小胶州府还不在他眼下?薛夫人也不过是被人利用。
也许这是个局中局,计中计,幕后之人所谋更多也许根本不在胶州。
“九娘,那对母女,你打算怎么办?是将她们送到官衙,还是交由薛府?”周瑞萝见林熙菡不睡,她有些担心,便散着发,跑出来问。
“不怎么办?就留着。”
林熙菡话一落,周瑞萝“啊?”的一声,道,“这留在林府和交给薛大人不一样吗?林府上下可都是薛家的奴才,你我说是住在林府,却与住在薛家别院没什么区别。”
“这就是了。你我住在薛府大半月,却连个知心人都没有,总要自己有几个人的。”林熙菡道,“我打算买上些奴婢,给你也买些。”
林熙菡二人虽是安排两个贴身丫鬟,粗使丫鬟嬷嬷的例也是按照薛娇的,但到底是寄人篱下,二人又不得府上掌事的薛夫人喜爱,薛夫人派来的丫鬟嬷嬷总是办事三心两意,不听使唤的。后来陈氏掌了家,又不好遣了婆婆派的丫鬟,只能反复敲打了几个奴才,才让林周二人没遭奴才欺辱,但要是贴心,还是没有的。
林熙菡也不打算收用这些奴才,别人家的再得心,也是原主子家的,要知道内宅伺候的少有奴才是外买来的,都是更年的家生子,祖上亲戚都盘根在主子家。
而不久林熙菡估计本家林氏一族也该派人来接自己回去了,到时候自有本家的奴仆,何况林父林母原来身边伺候的也未曾都遭了匪祸,只是流散了,林熙菡已经请薛大人和韩大人帮忙找寻,大概没多久便会来了得。
现在写买几个小奴婢,先调教一番,也省得没个使唤的。倒是周瑞萝身边没有个人,周府又不像林府当日外派,家中奴仆管事大半都遣送家当去了钱塘,而是真正的满门皆亡,所以林熙菡是打算多给周瑞萝留些子人。
“九娘,我们这买奴才,身无长物,还是要通过表姐的,这样惹得薛府上下不满总是不好的,何况薛府买的,还不是和现在没什么两样吗?”周瑞萝心知林熙菡和她一样是被拐了去的,身上莫说钱财,便是首饰也是收了去的。
林熙菡知道周瑞萝担忧,轻笑一声,“原是担心这个,家父家母留了些子东西。”
“到底是林大人林夫人深谋远虑啊。”周瑞萝含着眼泪梗咽,林熙菡知当日周府满门被杀是无预兆的,周府上下都未曾料到大祸,才遭了殃,安氏作孽。
“哪是父母留下的,家父家母哪料到这天灾人祸,还不是往日年幼藏了些子银子,未想没遭匪祸。”林熙菡不欲多说私事,便年少安慰了林熙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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