挽眉见那金玛瑙镯子,金子厚实,红玛瑙又大又亮,整个镯子做工又精致大方,一看就是老货,脸色变了变,心里又气又悔。
还不是知道太太受了气,怕去太太拿自家出气,便躲了懒,遣了黛眉去,不想白便宜了这小蹄子。
黛眉也不管挽眉心思,又对丫鬟婆子一顿训斥,便吩咐小丫鬟道,“没看到林小姐、周小姐来了,还不上了些冰汁凉水。”
一众丫鬟婆子才看到林周二人领着自己小姐已经进了厢房,慌慌张张收了牌的收了牌,收了绣架收绣架,理衣服的理衣服,急急忙忙地怕在主子面前失了礼。
就连挽眉也是顾不得与黛眉斗嘴,起了身,铺平裙角,也林熙菡几人行礼。
“姐姐们,客气了,我们也是经过,和薛家玩耍一番。还劳烦姐姐们打些水,给我们梳洗一下。”林熙菡笑笑受了礼,一行人在挽眉引着下坐在了内厢房的垫榻上。
“林小姐、周小姐怕是来了好一会儿子了吧。”
黛眉送了些茶水,躲躲闪闪的问了一句,林熙菡也不答话,就着小丫鬟打的水,梳洗了一下,喝了冰镇的茶水,才淡淡答道,“好一会儿,原是打算和娇娇见个面就走的,但看娇娇一个人在园子里,没什么人看着,不怎么放心,便在园子里玩了一个时辰。”
黛眉听了话,眼神有些尴尬,连刺头挽眉也是频频朝黛眉使眼色,黛眉笑道,“前段时间雨水多,屋子里都起了霉,所以屋子里的都忙着收拾家当,晒晒铺头之类的。怕灰尘之类的呛到小姐,便让丫鬟领着小姐去园子逛逛。”
“原是这般,怪不得园子里没见什么人呢。”林熙菡接道。
黛眉、挽眉知道林熙菡敲打之意,没什么大的追究,从善如流,挽眉立刻抿嘴一笑道,“怕是那猴子躲在那里偷奸耍滑,过会子,好好教训一番,哪能将小姐一个留在园子里的。”
“这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我们也不该多嘴的,只是娇儿如今这般,若是出了什么事儿,姐姐们还是要被拖累的。”周瑞萝不喜这些子丫鬟心思多,怠慢主子,奈何这是旁人家的,便又敲打道,“薛府如今只有一个姑奶奶的,娇娇又是不能管事的,日后姐姐们还不都是大管事娘子。”
这自古爬床丫鬟贱婢的都没什么好下场,何况大胤律法严谨,规定庶子妾室也是要纳聘文书的。
若是没文书也不算妾室,不过是奴籍的贱妾,生下的孩子若是不记在娘亲主母名下,不过是上奴籍的奴才。所以大胤的丫鬟都是少有做妾的,多是谋求做个主母的心腹内院管事,求个好日子。那等子心高气傲做妾的有是有,但多是活不下去的妓户从良,托得良家身份,哪怕做个奴才也是好的。
周瑞萝的话正是说在挽眉黛眉心坎上儿,二人相视了一会儿,立即点头称是。周瑞萝见二人态度没有什么异常,看是上了心,又敲打了一会,便让人给薛娇梳洗换衣服。
林熙菡见时间差不多了,又道,“这日头快下山了,我等也是要早去早回的,就不打扰姐姐们了。”
“林小姐、周小姐,主子盼着你们常来,莫不在留一会儿,免得主子又想念哭闹。”挽眉巴不得林周几人早走,可是按礼要说几句客气的留客话。
“不了,家里遣了兄弟来,还等着我们早日回去的,就不打扰了。”林熙菡自不会将客气话当真,便道,“还劳烦姐姐遣个人送我们去薛大人书房,拜别。”
黛眉见林熙菡神色有些尴尬,想到林周在薛府住了一段时间,不过是后院方寸之地,定是不认识薛虬书房的。
“那行,我便让翠绾送你们一程。”黛眉吩咐了一杏丫鬟出来送林熙菡四人,林熙菡二人一见丫鬟衣服,便知道不过是个二等丫鬟,道了谢,便出了来。
薛夫人那边果真不出林熙菡所料,她原先遣人拉了惠儿、妙儿,就打着让林熙菡二人出事的主意,后来被打乱了,又想到直接引着二人去水池。
若是丫鬟得手,林周二人也是没命的,也不过推给那丫鬟,也与薛夫人无碍的。若是林周实在好命,丫鬟得不了手,便让丫鬟自己去了,好栽赃林周二人。
薛夫人计谋是好主意,虽是粗暴,架不住有用,若是在京城也是易得手的。可惜薛夫人实在不是什么知变通的,照搬照抄,反而落了下场,处处受制于林熙菡二人,又是心气高的,一再与林熙菡死磕着,两面俱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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