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三房嘛,不知道是二房都消沉,不敢出来惹人眼,还是三老爷不学无术,挨了林二老太太揍,或者是二爷、四爷的亲母良妾顾氏一命呜呼了。
总之三房没闹腾事儿,各房小辈都不敢出来惹是生非,林熙菡这里很是安静了不少。
上午去族学学习,下午去琼楼阁学闺学。
族学多是族人嫡女学习的地方,除了学习诗书家律,便是家族荣耀式的洗脑,着实没什么趣味。
便是琼楼阁这个有白霜霜、韩嬗雅的地方,林熙菡还是相当乐意去上学的,毕竟除了两个无时无刻会用恶毒的眼神打量你的小孩,还是能够学到很多东西的。
尤其是学习琴棋书画的夫子,乃是江南一代有名的女学先生明真仙师,前宫廷二品女官,礼部尚书的夫人,朝廷封的贞慧夫人。
林熙菡非常珍惜这样的学习的机会,她常听崔母提及贞慧夫人是当时难得的才貌双全人,早就想拜会一下。
若不是贞慧夫人夫家娘家和林家都是世交,她夫亡子亡,又有顽疾,需要在姑苏这灵秀地儿调养,林家也是请不来教导府里姑娘一二的。
故林熙菡能够每每面对韩嬗雅二人可笑之极的挑衅,都选择无视,继续学习下去,没有一怒之下离开。
而韩嬗雅、白霜霜固然厌烦林熙菡,想方设法敢走林熙菡,但她们也不傻,知道贞慧夫人能够教导几日机会难得,也不敢做得过分,只能用些不上流的手段。
林熙菡到了琼楼阁才知道,这日早上大雨,下午雨刚停,有些淡淡凉意,明真仙师身子骨又受不住寒气,病了下来,便停半日功课。
林熙菡看着韩嬗雅掩饰不在的笑意,嘲讽地笑笑,转身对身边小丫头淼淼、筱筱道,“听说琼楼阁除了一个琼花林,林子后面还有一处桂花林,我们去才写桂花,回去做些花糕、团子吃吃。”
“不曾想到九妹妹在旁人府上也是个自在的。”白霜霜心里不屑跟个小丫头斗法,但见林熙菡一脸闲散轻松的样子,还是有几分不快的讽刺道。
“姓林的待在姓林家总比旁姓鸠占鹊巢来得自在。”林熙菡心里对着表姐腻歪,可到底是外家的表姐,自己和她闹翻了,是丢了崔林两府脸面。
若是白霜霜待在林府因由出来了,更是丢的林父林母的脸。
这世道没给死人说话的权利,出去了旁人只见到林父林母没多久,父族母族都抛弃了他们及他们的子嗣,这得又多失败啊,仔细想想还觉得莫不会林父林母有什么失礼的处儿。
特别林府崔府日后为了保名声,怕是会含糊处理,多多任人给亡者泼污水,好保住两府名声。
林熙菡想,这怕是白霜霜有恃无恐的原因。
林熙菡知道,自己来林府时,老宅就有打算遣走了她,只是崔府道是等自己和她一起去崔府,更不惹人注意,如今明真仙师来了崔府,自己那个心软的外祖母,又想着让白霜霜做了明真仙师的关门弟子,好歹身份不一样了。更是让白霜霜留了下来,莫不是崔老爷子顶着,怕是在崔大姑奶奶哀求下,崔外祖母更是会不顾脸面的写信求林二老太爷让明真师太收了白霜霜为徒。
林熙菡如今也是看透了,死人总是争不过活人的,外孙女总是比不上亲女儿的。
往日外祖母也是对林熙菡疼爱有加,可是对比亲生女儿的哭诉哀求,她便是只能委屈林熙菡,何况林熙菡没父没母,但有个好身份。
可怜的白霜霜,却是无父无族的苦命女,最主要的是还没什么身家,日后出嫁,嫁妆都是崔府贴的。
可外祖母在疼爱白霜霜这个外孙女,也是有亲儿子亲孙子的,怕是也比不得林熙菡这个有崔母嫁妆、国公府补办、族里填妆、义父维护的孤女来得多。
林熙菡自从收到崔外祖母一封封神泪俱下的信件后,便对外祖母那儿死了心,对去崔府也没什么热情。
这样在林熙菡、白霜霜两个当事儿消极态度下,二人去崔府的时日就一日日拖了下去。
“哼,天下姓林多去了,总不见得都是一家。姓哪家不主要,只看主人欢迎不欢迎。”韩嬗雅不爱听那姓林的话,何况白霜霜又是她的好姐妹,听林熙菡讽刺她们,心里很是愤怒。
“那不见得,有时候主家不欢迎,还不是有人借着亲戚的名分死赖着不走。”莼娘穿着粉色夹袄,绣着粉色桃花簇簇的青碧色襦裙,娇笑地拉过林熙菡,道,“九娘,走,我们姐妹们去琼花林后的亭子,看木樨,吃桂花宴。”
林熙菡姐妹手拉手三人笑呵呵走,不曾抬头看韩嬗雅二人一眼,韩嬗雅受不得这种侮辱,气极地跺了两脚,踹开地上的鹅软石,骂道,“都是庶出的佬货。”
“都是妹妹拖累姐姐受了委屈了,到底真的和我有血缘的,没的半点姐妹情分。”白霜霜含着眼泪,拉住韩嬗雅一脸愧疚的说道。
韩嬗雅如今和林熙菡、白霜霜处久了,又不是个傻子,看府里的态度,又有亲姑妈提点,也是知道林熙菡是真九娘,白霜霜才是个打着鸠占鹊巢的土斑鸠,心里也觉得白霜霜有些不要脸。
但这又怎么样呢?
到底人的情分是处出来的,韩嬗雅就是不喜欢那个处处和自己作对的九娘,就喜欢帮着自己的白霜霜。
林熙菡几个在小亭子里玩耍了一会儿,林二老太太便遣了奴才来唤林熙菡,倒是国公府的亲堂兄来了,让林熙菡去拜见一番。
林熙菡心中咯得一跳,暗想,林父林母过世都不见他们遣人来,自己被薛府接了回去,也是遣信道让自己留着姑苏老家给林父林母守完孝,再回京里。
现在突然来姑苏见自己,怕是没什么好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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