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柳氏人还未至崔老太太的长鹤园,就听到一女子娇笑声,声音不似江南女子酥软,却有独特的爽朗轻灵。
崔柳氏不用多想,也猜的出来是抢别人丈夫的襄阳公主。
崔柳氏面上不动声色,眼神却越发冷冽,正了声,小花门的丫鬟才连连通报,“老太太,老太太,大少奶奶来了……”
“哎呦,舜华丫头那丫头来,还不让她进来。”
崔柳氏听到崔老太太有些苍老的声音,当即露出端庄得体的笑容,扶着丫鬟的手,等小花帘揭开,才施施然进了屋子。
“给老太太请安。”
崔柳氏一进门就给崔老太太行了个庄重地礼,崔老太太有些吃惊,崔柳世家重礼节,但家常相处还没行那等子繁琐的重礼。
尤其是崔柳氏乃是崔老太太的娘家侄孙女,崔老太太向来比较怜惜忠厚小哥家的几个孩子。对她们比较亲厚。
崔柳氏嫁入崔家近一年,除了入门的时候规规矩矩地行了个重礼,平日里崔老太太半点不曾舍得侄孙女受这个罪。
崔老太太不由打量起刚才对她过于亲厚的襄阳公主,她也是认识年少的襄阳公主何等跋扈嚣张。现在变得这般平和温顺,她还当是蛮族吃了苦头,知道事儿了,现在想来,怕是没那么简单。
“好孩子,快上我软榻来暖暖,今个风大雪大,你还行这般大礼,不是遭罪吗?”
崔老太太这一提醒,襄阳公主顿时坐立不安了。
崔老太太和襄阳公主平座软榻把话。崔柳氏进门行礼。襄阳公主出于某种心里。故意不曾避过。
若是没人点破,崔柳氏不过是吃个暗亏,几乎等同默认襄阳公主为长。
崔老太太现下点破。襄阳公主顿时有些窘迫,站也是不是坐也不是,一时尴尬不已。
“呵呵,到底是我占了大奶奶的便宜。”
好在襄阳公主不似年少无知,性子多了几分城府,她爽朗一笑,站起身,往边上避了避,故作不知道,“妹妹坐坐我暖好的位儿。切莫计较了姐姐的失礼。”
襄阳公主语气和气,笑容真诚,举止好似正房对小妾拉拢的样子。尤其那些过分降低身份的话,显得崔柳氏有几分跋扈。
要知道襄阳公主毕竟是公主,她便是受了崔柳氏的大礼,也不算什么,至多让人觉得襄阳公主有些自大罢了。
公主亲民就做柔顺,公主跋扈叫做正常。
崔柳氏顿时坐也不是,不坐更不是。
“这位是?”襄阳公主装傻,崔柳氏亦装傻。
“舜华傻丫头,这是襄阳公主,大郎奉命迎公主来咱们家小住几日,你还不过来拜见一下。”
崔老太太这还看不出来其中奥妙,也白活了这么多年,当即给自家孙媳妇解围。
“原是襄阳公主。拜见公主,公主千岁。”
崔柳氏好似第一次听到襄阳公主来的事儿,表情又吃惊又惶恐,慌慌张张给襄阳公主行了个大礼又道,“公主殿下恕罪,莫怪柳氏不知公主身份。”
崔柳氏边说还露出几分疑惑的表情,好似襄阳公主似假冒的来着,她的表情太过贴切明显,也让屋里几个奴婢也多了怀疑的神色。
襄阳公主煞时越发尴尬,她不由朝身边几个丫鬟看去。
那几个新买的丫鬟,表情却一片茫然。
襄阳公主这才想起来,她逃出蛮族的时候,当年陪嫁到蛮族的奴才早就死的死,逃的逃,剩下的一些,也跟着她东奔西跑的逃回大胤途中,遭了灾。
如今身边伺候的除了两个护卫,就剩下一个老嬷嬷是当年从大胤朝出去的,其余皆是新买的,哪里能够通的了她的心思。
襄阳公主心里一片悲凉,却无可奈何地继续亲切下去,扶起崔柳氏,露出亲和的笑容道,“崔大奶奶,快快请起,如今我在这儿借住,还莫要行这般大礼,实在让我受之不起。”
崔柳氏心里暗暗冷笑,继续端庄道,“公主乃千金之躯,天下 皆皇家臣民,莫说一个礼儿,便是妾身的性命亦是成的。”
崔柳氏的话硬邦邦地带刺儿,襄阳公主顿时笑容一僵,肚子里的火气就上来了,她本打算做那等子和气人,好让崔柳氏识趣识趣,可现在她倒是倔驴儿,半点说不通。
“崔大奶奶心里明白就成。”
襄阳公主本不是个好脾气,只不过这么多年受尽了委屈,知道敷上一层和气的面孔出门,现在崔柳氏有些顶撞的话,顿时让她少了几分兴致,话里不阴不阳起来。
崔老太太还是清楚当面顶撞襄阳公主,那个吃亏的到底是做臣子的,何况襄阳公主身份特殊,除非她死了,否则不痛不痒的事儿,宪宗还是不好下手处置她的。
毕竟襄阳公主也算大胤朝的功臣,自请和亲蛮族多年,算是维护了边疆稳定。
虽然襄阳公主和亲这么久了,两国战事也没停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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