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箐箐也看到了他,忍不住眉头微抽,怎么尽是些莫名其妙的人登场。
“两个人欺负一个小女孩,实非男子汉所为,”高峰朝胡杨明不屑的撇撇嘴,“回头告诉你哥去。”
他比胡杨明大些,又说要找兄长告状,小胖子哪敢招惹他,置气的哼一声便撒腿跑了。
她不见得是被欺负那一个吧?身为大人这样多没面子,叶箐箐也懒得解释,回家要紧。
没想到她往前走,高峰竟亦步亦趋的跟上了。
“你跟着我干什么?”叶箐箐没好气的转过身。
“谁跟着你了?”高峰仰着下巴不看她。
叶箐箐分明感觉到他若有似无的针对,双手环胸道:“我们先前不认识吧?”没毛病?
高峰此时也意识到提亲一事对方一无所知,自己再生闷气便是迁怒了。原本觉着被一个丑八怪拒绝挺生气的,丑丫头不识好歹!如今看叶箐箐并非传闻中的丑陋,心中却并没有好受多少……
“企图飞上枝头的山鸡。”
不期然想起大年初一那天与她同行的贵公子,高峰不服气的丢下一句话,施施然扭头走掉了。徒留叶箐箐满头雾水站在原处。
如此听了几天课,范夫子便有事来不了了,说是家中老母亲病危,孝子侍疾。这一帮学生也不能不管,只得找来一个代课的,让人意外的是,前来代课的竟是叶志和。
叶志和这人本就心高气傲,成为秀才之后方圆十里名声大噪。他本不愿做这种事,只是那范夫子是他恩师旧日同窗,其中有些情面在。
范夫子听闻叶志和学业不错,虽说太过年轻,但教这一帮顽童绰绰有余。
叶箐箐百无聊赖的坐在下面看叶志和上课,大半年未见,又长高了些,唯一不变的便是那高高扬起的头颅。
十四五岁的年纪,比他们大不了多少,却是夫子与学生的区别,这让叶志和充满了优越感。
特别是——下边还坐着叶箐箐。
“你,”叶志风点了点她,“把这段话读一遍。”
叶箐箐挑挑眉,低头看他指定的句子,是三字经里头的一句。
三字经的前两段范夫子带着他们念过,只是没有详细解说,粗略读一遍下来,对于不识字的人来说是半个都记不住。
叶志和分明是不怀好意的过来刁难人,叶箐箐实在不想看他得意的嘴脸,少不得充当一回神童了。
拿着书本晃晃悠悠念道:“子不学,非所宜。幼不学,老何为。”
课堂里只有一两个家里有人教过,其余的都还没认字,不懂怎么念,此时不禁向她投来敬佩的目光。
“……念得不错,”叶志和倒没有多想,据他所知苏氏是识字的,教孩子一两句很正常。“那么谁知道这两句话何解?”
一群启蒙儿童面面相觑,没人应声,五岁的那个还在吃手指。
叶志和环视全场,才慢悠悠的背过双手,怡然自得道:“通俗点解释便是:年幼时候不读书学习,长大成人大字不识一个,到老注定一事无成,这就是废物。”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满是不屑,眼睛还盯着叶箐箐看,笑着问:“你家里不是有个傻子哥哥吗?”
除去田心村的几个孩子,其他人都吃惊的看向叶箐箐,她哥哥居然是傻子啊!
叶箐箐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到底想搞什么妖儿子。
“她哥哥已经不傻了。”胡杨明说了一句。
“那又如何?”叶志和耸耸肩,笑道:“胸无点墨,不学无术,能有什么出息!”
吃手的那个孩子眼巴巴望着他:“那是什么意思?”
叶志和动作稍顿,难以忍受的摇摇头,这些蠢小孩,他这个年纪的时候,哪会连话都听不懂!真是孺子不可教也!
“我知道我知道,”与胡杨明同桌的刘楚宝站起身抢答:“夫子的意思是傻子没出息。”
夫子这个称呼让叶志和万分满意,他居高临下的对叶箐箐笑道:“士农工商,满身铜臭的商人排行最末。你们跑去做下等人,真是自甘堕落愚不可及!”
“我们凭借自己的双手和汗水养活自己,可耻吗?”叶箐箐挑挑眉,大声道:“某些人一把年纪当个米虫,光说不做的才丢人呢!”
叶志和面色一沉,不悦道:“谁让你这么跟我说话的?此刻我是你的夫子!”
说着他便走到教案边上,拿起一根长长的戒尺,目光不善的走过来。
其他孩子看到这架势就有点怂,个别的还挺激动,夫子要教训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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