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头正不耐烦呢,叶箐箐一个抬眼,忽然撞入一汪深邃专注的眼眸里。
逆着光,那双漂亮的狭长眼睛里,漆黑一片,只她一人。
他们现在到底算什么呢?无人之时叶箐箐时常扪心自问,那是一个连当事人都无法确认的答案。
裴闰之与她无声对视,良久,他薄唇轻启:“箐箐……”
“……嗯?”
“虽然不想打扰你就寝时间,但——有人在看着我们。”裴闰之笑着眨眨眼,扭头朝右边看去。
叶箐箐回过神,随即脸色微红,妈蛋刚才魔怔了,突然都不说话作甚!
微微探出窗子朝他说的方向看去,一个小小的身影揉着眼睛,面无表情道:
“你们好吵。”
叶无非……叶箐箐一手扶额,我去裴闰之这家伙做事能不能靠谱点,大晚上悄然来访不走正门,很容易招人误会的!居然还被发现了,说好的身手不错呢?她不得不怀疑他是故意的……
“那么,在下就此告辞。”裴闰之整整衣襟,谦谦有礼,仿佛刚才撑住人家窗户的是别人。
他施施然离去,只余下叶箐箐和无非大眼看小眼。
“叶无非,今晚的事情不准说出去,我跟他没有特殊关系。”对着这个表情淡定的小豆丁,叶箐箐不得不出言警告。
“哦。”无非依旧淡定,啥也不问,仿佛只是出来梦游一场。
个死小孩能不能有点反应?叶箐箐微微无语,觉得特别手痒,就想揪揪他的脸蛋。
家里的扩建到底没能赶上秋收的步伐,秋老虎秋老虎,猛烈的阳光炙烤大地,田野里一片金色海浪。
苏氏不得不暂停下砌墙的活,趁着日头好赶紧把地里的稻子收回来。家里人手就这么多个,总是挪用来挪用去的,十几亩地至少要花个七八天才能收完。
村里的打谷场地方有限,村里人晒谷子还得排队来,就怕一场秋雨,把粮食都闷发芽了。
今年村里许多人在稻田里放养了稻花鱼,一边把稻杆割了一边在泥巴里捕鱼,鱼尾巴摆摆甩一脸泥水,引来一片笑语。
叶箐箐家里没有投鱼苗,虽然因为做坛子鱼的关系,一年到头不愁没有新鲜活鱼吃,但是这稻花鱼的滋味却是不同的。
金兰家提了几条过来,王婶子家也送了几条,还有其他邻居给一条两条的,馈赠的是鱼儿,收获的是人情。
如今院子里乱糟糟的,苏氏也不让叶箐箐回来,住不下啊!这么多稻花鱼家里这些人也吃不完,索性就给全部做成糯米稻花鱼。
把蒸熟的糯米饭摊开,散热降温之后加入适量酒曲酵母,拌匀后自然发酵。同时那些活泼乱跳的鱼儿也给宰杀干净,蒸熟了一尾尾挂在阴凉通风处,自然风干。
往发酵后的糯米里加入辣椒等香料,搅拌揉捏后裹成一坨塞进风干的鱼肚子里,用草绳捆绑仔细,即大功告成。
因为糯米里头已经发酵了,不担心气候炎热变质,方便存放并且口味独特。可以蒸熟或油炸了吃,香喷喷的仿佛带着辣辣酒香,鱼干肉结实入味,并且很好的存留了鱼肉本身的鲜香。
苏氏想着孩子们在城中都吃不到家里的饭菜,酒楼饭馆再多大厨也比不上家常菜好啊,于是让叶志风给带了五六条糯米稻香鱼,给她们改善伙食。
叶箐箐大多时候就跟无非两个人吃饭,有时候和刘品玉葛小珊几人一块,总得来说,肯定没有家里吃的开心。
家里正在收割稻子,田野里数不尽的好吃玩意儿,叶箐箐在城里蠢蠢欲动,有些待不住了。
她自己骑马往返于城乡不是问题,家里没地方住,大不了天黑前再进城呗。这样想着,叶箐箐干脆牵了马儿出门,丢下学堂里的无非,自个跑回家去了。
策马扬鞭,沿路上随处可见两旁的田地,农户们带着斗笠挥舞镰刀的画面。
叶箐箐突然回来,把苏氏吓了一跳,你说她肩不能挑手不能扛的,回来又没处落脚,这不是捣乱嘛!
“现在家里头外男多,你一个大姑娘别到处瞎跑。”苏氏忙着呢,还忍不住回头嘱咐她。
叶箐箐确实看到好几个生面孔,估计是请来帮忙盖屋子的,一个个好奇的望着她。“我想去地里逮田鼠。”
田鼠别看名字跟老鼠很像,跟那人人喊打的东西可不一样。首先它们自然生长于田地,吃着露水谷子长大,不仅肉质鲜甜滋味极美,且营养价值很高。
人们常说‘吃一鼠、当三鸡’,使得它们还有‘天鹿’这种称呼。
秋冬时节正是田鼠肥美之际,剥皮洗净后用谷壳或米糖熏烤,待烤成酱黄色,那香味能把人的舌头都勾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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