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水墨画,还是油画,洛婉君都手到拈来,才女之名,并非浪得虚名。从小家教便严,洛婉君天赋极高。
三岁识字,五岁作画,十岁就能奏乐,每一项,都是惊尘绝艳,不过,通常她都只是用来消遣时光。
画什么呢?洛婉君想着,笔端敲着额头,山水?草木?或者人物,蓦然……心头有了眉目。
镇上,一家私人诊所里,手术室内,正传来了一阵撕心裂肺的声音。
“先生,还是用麻药吧,你这只手要截肢,我怕你受不了。”
“不用!你尽管上。”
文权徘徊在走廊上,吴平满身的纱布,坐在一边的坐椅上,表情沉重。文权道:“他怎么被人弄成了这个样子。”
“又是那个小子!”吴平握紧了拳头,嘭的一声,打在了身后的墙壁上,半面墙顿时龟裂开来。
闻言,文权眉头一跳,问道:“那个叫赵二狗的泥腿子?”
吴平抬头,凶神恶煞的道:“他叫赵二狗?!!!”
“嗯。”文权点头,心头一震,久久难平,那个叫赵二狗的家伙,到底是何方神圣,竟然有两位武者,连翻栽在了他手上?
笑面虎被吴平带回来时,只剩下了半条命,整个情况只能用惨不忍睹,触目惊心来形容,好好的一个人,完全没有了一个人样。
文权震撼无比,笑面虎的能耐,他是见识过的,十分厉害。可是,即便这么厉害的一个人,却还是被人弄残了。
爱笑的人,运气不会太差,看来这话,一点都不靠谱,恐怕以后,笑面虎,再也笑不出来了。
“此仇不报,誓不为人!”吴平一字一顿的道,眼里充满了凶狠。
五个小时后,笑面虎被人从手术室里推了出来,手术很成功,他这一条命,算是保住了,不过代价是,一只眼睛,一条手臂,外加上半张脸。
病床上,笑面虎奄奄一息,吴平从外头走了进来,低声道:“我联系了龙老,他让你安心养伤,以后就留在这儿。”
“龙老要放弃我吗?”笑面虎低声道。留在这儿,无异于流放。
吴平点了点头,现实如此,他不必多说,笑面虎也懂。废了一只手,一只眼睛,对于一个武者来说,几乎葬送了一切。
咔嚓。
笑面虎怒啸着,咬牙切齿的道:“我要宰了那王八蛋!”
栽在一个泥腿子手上,他不甘心啊!然而,他不知道的是,将赵二狗视为对手,恐怖的梦魇才刚刚降临。
……
晚上,赵二狗来了,提着一个菜篮子,里面放的全是饭菜,有鱼有肉,颇为丰盛。
听见外头的脚步声,洛婉君蓦然一惊,惊慌失措,立即收拾起桌上的画纸,心里暗道,要是让那家伙看到了,那就尴尬了!
在闺房没有看见洛婉君,赵二狗便径直奔向书房,心里暗付道,女人果然不可靠,明明答应得好好的,结果还是爬起来了,真的闲不住吗?
书房,赵二狗见着了洛婉君,她正慌乱的卷着一张画纸,一看赵二狗,变得更慌张了,好像做了什么亏心事似的。
赵二狗眼睛一眯,道:“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我又不是鬼。”
“没……没什么。”洛婉君支支吾吾的道,眼神躲闪。赵二狗眉头一皱,随即放下了手里的菜篮,上前了一步。
“你过来干嘛?”洛婉君慌张的问。
赵二狗瞅了一眼书桌上的陈列,都是一些作画的工具,顿时笑道:“你还会作画?啧啧,是不是画得很烂,怕被人瞧见啊?”
说着,趁着洛婉君分神的那一刹那,赵二狗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夺过了洛婉君手里的画,洛婉君吓了一跳,正要去抢,赵二狗却快速的摊开了整张画纸,上头所画,顿时呈现。洛婉君蓦然推了过来,墨瓶一洒,一片乌黑落在了画上。
画中,有一白裙青年,负手而立,朗朗飘然,抬头望着天空,那掠过一排排的白鹤,而在这青年旁边,正依偎着一位红裙女子,凤眼丹唇,明艳无双。
整张画作,巧夺天工,精妙绝伦,无形当中,散发着一种只羡鸳鸯不羡仙的瑰美!
这画中女子,分明就是洛婉君,不得不感叹洛婉君的技艺,居然能耐细致入微的描画出人物每一丝的细节,栩栩如生,咦……只是这青年的脸,被溅开的墨水染上了,看不清了。
“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赵二狗挠头,尴尬的道,没想到洛婉君居然画得这么好。只怪自己的鲁莽,凭白弄坏这幅画作。
可惜了。
对此,洛婉君没有真正生气,见到画作坏了之后,反而暗松了一口气。佯装的瞪了赵二狗一眼,随即从他手里夺回了画作,收了起来。
“这男的是谁?”赵二狗好奇的问道。
洛婉君目光一瞥,轻哼道:“总之不是你。”
闻言,赵二狗撇了撇嘴,眼珠子一转,开口问道:“要不,你来跟我画一张。”
“不画,不知道刚才是谁说画得烂,我就不献丑了。”洛婉君生起了气。赵二狗立马赔罪,顺便又用起了拍马屁的功夫,嬉皮笑脸:“对不住啦,有眼不识泰山!村长大人,您是真正的艺术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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