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帮得怎么样了?”张桂花问。赵二狗道:“一切顺利,没有什么周折。”
“不错,肖医生是个好女孩,在村子里一直都是勤勤恳恳,任劳任怨,你帮她忙没毛病。”张桂花道,赵二狗轻嗯了一声。他注意了一下洛婉君的神情,见她没有什么波动,便放心了。
他最主要还是怕他大过年的去帮肖玉婷处理事情,会惹得洛婉君不高兴,没有想到她却表现得淡定。果然是我大村长,胸襟就是大啊!
从家里出来,赵二狗便去了蒋程家,离得并不远,几分钟的脚程便到了。
家里,蒋程一家亲戚都在,还有一些村民,因为他家今天杀年猪,杀年猪是过年的习俗,每家每户基本会养一头猪,等到年尾肥了之后宰掉,而那些土猪肉,就会当做是逢年过节送人时的礼品。
厨房内的热气开始弥漫起来,帮忙的妇女们刷盆洗碗,切酸菜剁葱花,抢着讲着家长里短。嘴快事多的婆婆抱怨着所有的不称心,嗜酒贪赌丈夫如何的不可救药,说话夹带着的愤恨倾泄在手中锋快的菜刀上,那刀在菜墩上显格外地脆响,似乎那上面不是一棵酸菜,而是她心中所怨恨的人。
腊月天,室外人呼出的气挂在唇边的胡须上,不一会儿就结了白霜,皮帽的上沿也挂满霜花,活动时不停坠落。圈里的猪不识时务地嗷嗷叫着要食,它还不知死期己到。
蒋程父亲是杀猪匠,身为儿子,这门手艺也传到了他手里,今天家中杀猪,就是他来主刀。他望见赵二狗来了,连忙大声喊道:“你愣哪儿干嘛,赶紧过来帮忙啊。”
赵二狗顿了顿了,敢情老子过来是帮你杀猪的呀?赵二狗走了过去,加入了队伍。
杀一头成年土猪,需要四五个人,不然根本就控制不住它!
进了猪圈之后,两人分别伸手抓住了猪的两个耳朵,使劲往外拖,其他人在后面推。那头足足有二百多斤重的大黑猪,嗷嗷地大叫,十分不情愿地被拖出了猪圈。
庭院边上有一个用石块砌成的台子,是专门用来杀猪的。大黑猪被拖到台子旁边,只见蒋程弯下腰,一只手抓住猪的前腿,一只手抓住猪的后腿,一使劲就把大黑猪抱上了台子,赵二狗连忙过来帮忙,按住大黑猪的下半身。
“你可抓住了,别让这牲口蹬我!”蒋程喊道。
赵二狗回道:“放心吧,一头猪我还是制得住的!再说踹一脚也没事。”
“你滚犊子!”
蒋程用膝盖压住猪的上半身,腾出手来,左手捏猪的嘴,右手握着一把足足有八九寸长的杀猪刀,从猪的颈子处一下子捅了进去,好家伙,连刀把都捅进去了一半。大黑猪嗷嗷地大叫不止
蒋程高喊:准备。旁边有人立刻将一个木盆放在台下靠猪的颈子处,蒋程随即将杀猪刀一下子抽了出来,酒杯粗的一股鲜血一下子涌了出来,足足装了大半盆。大黑猪哼了几声后就不再动了,只是刀口处还在冒着血泡。
赵二狗松开了手,满手的猪屎味。
蒋程在猪的后蹄处割开一个小口,用一根一米多长指头粗细的被称着“挺杖”的铁条,从割开的小口中捅进去,沿猪的皮下一直捅到颈子处,然后抽出铁条换一个角度再捅,反复数次后放下铁条,把一根木棒递给旁边的帮手,自己则俯下身子,用嘴贴在割开的小口处使劲吹气,只见“挺杖”捅过的地方立即凸起来了,旁人则用木棒敲打凸起的地方,把气分散。蒋程不停地吹气,旁人不停地敲打,不一会儿功夫,大黑猪就被气吹得胀鼓鼓的,体积起码增大了一半。
见状,赵二狗笑了笑,蒋程这门手艺还真没得说。
这时,烫猪的水也烧开了,大家在铁锅边铺上稻草,然后和蒋程一起,把吹得胀鼓鼓的大黑猪抬到铁锅边。不停地用水瓢舀起滚烫是水往猪身上淋,蒋程则用一个铁皮做成的刨子刨猪毛,一袋烟功夫,大黑猪身上的黑毛被刨得干干净净,大黑猪变成了一头大白猪。
蒋程叼着一根烟,从背篓里拿出一个大铁钩,一头勾住猪的后蹄,旁边一棵李子树有一根茶杯粗细的桠枝,离地大约一人多高,正好用来挂猪。跟着赵二狗,一起把猪抬到树下,把铁钩的另一头勾在树桠上,大白猪就被吊起来了。
随后,蒋程拿出一把不大的尖刀,先把猪的肚子剖开,取出内脏,然后换了一把砍刀,沿猪的背脊,将猪劈成了两半边。
赵二狗在一边说笑道:“你以后在医院混不下去了,可以干回老本行。”
蒋程哼着,不说话。要是他的病人知道这个曾经给自己做过手术的医术还兼职是个屠夫,不知会做何感想?
恐怕得跳起来大骂,你他妈一杀猪的来给老子做手术?有没有搞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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