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今天可以出海钓鱼。”匡穆朝带着连忆晨走上码头,听到他的话,连忆晨更加兴奋。出海啊,她从没出过呢!
一条白色游艇停在岸边,游艇虽然不大,但很现代。今天周末,海边有不少人也来玩,但这艘游艇显然只等他们。
应该是提前预订过的,连忆晨抿唇笑了笑,感激匡穆朝的细心。
“晕船吗?”上船前,匡穆朝贴心的问。
连忆晨摇摇头,笑道:“应该不晕吧,没坐过。”
游艇驾驶员听他们两个人说话,不禁笑了笑,“放心吧,今天没有风,不会晕船的。”
连忆晨立刻放松下来。
“来吧。”
匡穆朝一个健步跳上船,回身朝着连忆晨伸出手。
望向男人温柔的眉眼,连忆晨心思一动,下意识将手放进他的掌心里。匡穆朝收起手臂,将她圈在怀里。
“匡穆朝。”
连忆晨眼睛盯着脚尖,语气有些慌张,“我有话跟你说。”
“什么话?”匡穆朝随口问她。
“呃……”
意识到此时气氛不对,她忙缓和道:“钓鱼回来再说。”
随后她松开匡穆朝的手,跑到驾驶员的旁边。匡穆朝愣了下,似乎明白了什么,心口热起来。
坐上游艇大概四十分钟以后,海面越来越清澈。连忆晨穿着橙色救生服站在船前,不时的尖叫出声:“啊——好美啊——”
对于出来游玩的客人有这种反应很正常,驾驶员并没制止,依旧保持速度将游艇继续前行,往指定位置靠拢。
迎着海风,连忆晨长发被吹散起来。匡穆朝坐在她的身后,微微抬起手,指尖便能触碰到她的发梢。他勾了勾唇,眼底掠过的笑容温柔。
前段时间她整个人绷的太紧,今天终于可以放松一下了。
游艇停在海中央,连忆晨分不清东西南北,也不知道身处何方。她握着鱼竿,安静的坐在船头,按照匡穆朝教的办法,静等着鱼儿上钩。
二十分钟过去,船长指着匡穆朝的鱼竿,叫道:“上钩了。”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匡穆朝快速收线,连忆晨兴奋的跑过去,眼见鱼线越来越短,鱼钩露出水面的那刻,她伸长脖子去看,却只看到空空的鱼钩。
鱼食消失不见,但鱼儿早已挣脱。
“好狡猾。”匡穆朝冷哼了声,重新放好鱼食,一杆又甩出去很远。
如此反复三次后,鱼食被吃掉不少,可没有一条鱼上钩。
“唔!”
连忆晨将帽檐压低,眼睛被猛烈的阳光刺激的根本睁不开,“怎么一条鱼都钓不上来?”
又过去两个小时,他们两个人大眼瞪小眼,还是没有收获。最后还是船长看不下去了,主动帮他们下杆。
说起来也怪,人家的鱼竿甩出去没有多久,立刻就有动静。转眼间,一条足有两斤的鱼便被拉出水面。
“哇!”
连忆晨难掩兴奋,即使不是她亲自钓上来的鱼,还是拿出手机拍照留念。匡穆朝被逼无奈,只好露出僵硬的笑,跟她和那条鱼一起合影。
眼见天色暗下来,游艇准备返航。不过连忆晨今天出海没有收获,有些失落。船长为了照顾她的情绪,回去的时候特别将游艇停在一片小浅滩前,并且告诉他们这里可以抓到小鱼,如果运气好还能抓到螃蟹。
这次连忆晨更加兴奋,她拉着匡穆朝,背着包就跑上岸。
这片浅滩平时知道的人不多,来玩的游客很少。连忆晨提着一个小桶,脱掉鞋子走到海边的岩石缝隙中,仔细寻找小鱼。
小鱼倒是不多,不过贝类很多。连忆晨对这些东西都感觉很新鲜,所以也不管有什么东西,只要看到就下手抓。
“小心点。”
匡穆朝有些哭笑不得,她抓的那些都是什么啊?
“哦。”连忆晨应了声,兴奋的扬起双手,道:“我们比赛吧,看谁先抓到螃蟹?”
“好。”
匡穆朝提着小桶跑到另外一边,也同样蹲在岩石缝隙中,一点点的寻找。抓小螃蟹他小时候经常,哄弄她一下还是没问题的。
起初的兴奋逐渐过去,连忆晨开始寻找小鱼。海洋生物身体极其灵活,就算她看到鱼,单纯的用手去抓也很捉到。
“别跑!”
连忆晨好不容易锁定一条,但人家小鱼灵活的一个甩尾,身体转瞬就没入岩石的缝隙里,“出来啊。”
她着急的跪在岩石边,可哪里还能看到鱼儿的影子。
“唔!”
连忆晨不服气的挽起袖子,硬是把两只手往里面伸。岩石壁两边都是厚厚的苔藓,滑不留手,她顺着一层往里摸,好像摸到硬硬的什么东西。
她以为又是某种贝类,生气的提溜出来。可露出水面的东西并不是贝壳,而是一个透亮的玻璃瓶。
这片浅滩每天涨潮都会有海水涌入,连忆晨盯着捏在自己手里的漂流瓶,蓦然笑了笑。哎哟,她今天这手气,还真是……
连忆晨叹了口气,正要把瓶子重新丢回海里的时候,眼角突然看到什么。瓶口那个木塞被海水浸泡很久,已经有些缺口,但是被刀刻过的痕迹还没磨灭。
尤其那个小太阳的标志,当初曾经是她亲手用刀子刻上去的。
“抓到了!”
那边匡穆朝兴奋的大喊,连忆晨慌张将玻璃瓶塞进自己的背包里。随后她跑过去,果然见到水桶里有两只可爱的小螃蟹。
不久,船长催促他们上船,马上要涨潮,继续留下不安全。
游艇继续发动起来,回去的路上,连忆晨眼睛盯着水桶里的螃蟹,再也没有说过一句话。上岸以后,时间已经不早,匡穆朝开车带她返程。
“肚子饿了吗?”匡穆朝关心的问。
连忆晨点了点头,如实道:“饿了。”
车上还有钓回来的鱼,匡穆朝灵机一动,道:“要不然我们找个餐厅把食材加工一下?”
“好,听你的。”连忆晨并不挑剔。
临近下班,秘书敲门进来请示,“唐总,您今天几点下班?”
“我还有事情需要处理一下。”
唐言放下手里的笔,抽出一张单子交给秘书,吩咐道:“帮我买这些东西回来。”
秘书接过去看了看,目露惊讶,“这些都是男士用品和服装。”
“我明天用,你要仔细些去买,一样都不能少。”唐言继续低头看文件,吩咐道。
“好的。”秘书将单子收好,同时提醒道:“明天晚上您需要回家聚餐。”
唐言表情没有什么变化,沉声道:“我知道。”
顿了下,她抬起头,目光落在秘书脸上,“买完这些东西,你就可以下班了。”
“是。”秘书不敢再多问,转身去附近的百货商场买东西。
回到安城以后,匡穆朝开车找个家餐厅,把钓的鱼和抓到的一些贝类都交给老板加工。晚餐基本都是海鲜,连忆晨吃的却不多。
用过晚饭,匡穆朝开车把她送回家。车子停在楼下,身边的男人偏过头,盯着她看,“晨晨,你想跟我说什么?”
“啊?”
连忆晨惊讶的抬起头,明显失神,“呃……”
她尴尬的笑了笑,心中忽然感觉很乱很乱。
拉开背包,连忆晨掏出一个红色的软膏,塞到匡穆朝手里,“睡前你擦一些这个,保证明天你的皮肤不会黑。”
匡穆朝:“……”
“你就要跟我说这个?”
“咳咳!”
连忆晨轻咳了声,立刻拉开车门跑下去,“晚安。”
“晚安。”
眼见她转身跑上楼的背影,匡穆朝盯着她留下的防晒霜,黑眸不自觉沉下去。
回到家,连忆晨放下东西先去洗澡。洗过热水澡,人似虎也清醒很多,她打开背包,把带回来的那个漂流瓶摆在桌上,然后告诉自己,这东西她明天还要丢掉!
关灯,躺在床上,连忆晨面朝窗外。今晚的月亮异常明亮,她无论是左躺还是右躺,始终都等不来睡意。
白天玩的很累不是吗?玩的很开心不是吗?
为什么还不困?
半响,她终于忍不住,一把掀开被子跑下床。
打开客厅的灯,连忆晨坐在沙发里,手中紧紧握着那个漂流瓶。瓶塞保存完好,瓶子里那张纸条还能看到,她深吸口气,握住木塞的手指忽然有些抖。
好奇心!
拔出木塞前,连忆晨给自己一个理由。她只是好奇,想看看他到底写的什么。
碰——
木塞被拔出来,连忆晨将瓶口朝下,一点点把里面的纸条甩出来。手指几次蜷缩,心跳不断加快,终于她还是屏住呼吸,将那张有些褶皱的字条摊开。
头顶的灯光有些暗,连忆晨低着头,呆呆望着掌心里的字条,整个人一动不动。
“对了,我们玩个游戏吧。”
“漂流瓶,你知道吗?”
“来吧,你写还是我写?”
“写什么?”
“随便写啊。”
“你坐过去一些。”
“为什么?”
“不许偷看。”
“你说你的名字,是晨曦的晨?”
“是啊,我现在才觉得,这名字真好听!”
原来她以为早已忘记的回忆,并没走远。那些隐藏在她意识中某些角落的片段,此时全都一股脑的倾泻而出。
那天清晨的海边,那个他们一起丢出的漂流瓶,就是奇迹般重新回到她的手里。曾经有很长一段时间,她都在琢磨,御兆锡究竟在漂流瓶的纸条里写了什么。
可当她今天亲眼见到的时候,内心却有着一种她颇为惊讶的平静。
佑我晨曦。
他留下的只有这简简单单的四个字,没有华丽的词藻,没有浮华的赞美。但她相信,那一刻,他落笔时的心境,亦如这一份看似平淡的祝福。
这是落进御兆锡一生里的命运,也是镌刻在她生命中的牵绊。
“佑我晨曦……”
连忆晨轻轻念着这四个字,许久后抬手摸了摸脸颊,缠绕在她指尖的冰凉泪水一点点渗入心底,终于再也不给她一丝回避的余地。
安城往西南方向,有一片十几年前便荒芜的码头。这里的货舱还有船运码头,曾是御家最早年前在安城的第一座码头。
不过随着御氏集团日益壮大,业务往来逐渐增多,这片小码头早已不能在承载集团庞大的货运量。所以多年前,御坤将御氏的码头重新选址,另行发展。
但这片最早的码头并没有彻底荒废,偶尔有些小型的货运还会在此停靠。所以这片码头依然保留着几十名工人,还有常年留在此地看场子的老蔡叔。
昨天晚上有一批货物刚刚到岸,但是码头唯一的一架吊车早已坏了半个多月,上面一直没有派人过来维修,大家正在商量要怎么办。
“不行我们就自己搬吧。”老蔡叔带头挽起袖子,道:“明天还有货要来,这边占着地方也不行,今天必须要进货舱。”
“成。”
老蔡叔在码头已经几十年,很有威望。他说动手,几十号人没有任何异议。虽然他年纪不小了,但做事总是带头,今天自然也不列外。
“兆锡,你也过来帮把手。”蔡叔脱掉棉衣,把毛线衫的袖子挽起来,扬声高呼正站在吊车下面东瞅细看的人。
“好。”
御兆锡从一个深蓝色集装箱上灵活跳下,几步跑到大家中间。他伸手把身上的白色外套脱下来,小心的放在边上,然后跟大家动作一致,挽起袖子开始搬木箱。
木箱个头不小,目测大概20公斤左右一个。御兆锡微微弯下腰,接过上面人抬下来的木箱,扛在肩膀上。他用一只手扶住木箱的中间部位,保持住平衡,修长的双腿迈开大步往前走。
啪——
将木箱扛进仓库,御兆锡按照上下顺序,整齐的码放整齐。
“快点!外面还有很多。”周围工友高声催促,御兆锡抬脚往外走。
这样来来回回几十趟,正午的阳光暴晒,但大家没人停下来休息。体力活最好不要听,一旦中断就会后劲不足。
“还有一百多箱,大家加把劲。”
蔡叔喝了口水,笑着对大伙道:“今天中午让师母给你们加菜,我昨天晚上从山里打来几只野兔,又大又肥。”
“哈哈哈——”
大家一阵笑声,御兆锡微微偏着头,扛在肩上的木箱几乎遮挡住他的大半张脸。他抬起带着白色手套的右手,在额头轻轻抹了下,黑色尘土混合着汗水,立刻落在他那张原本应该完美精致的脸庞上。
仓库外面的空地上,唐言握着车钥匙,定定望着前方扛着木箱,步伐已经显现出艰难的男人,眼眶瞬间发红。
御兆锡,你宁可被发配到这里来受苦,都不愿意让我帮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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佑我晨曦,亲妈眼泪哗哗滴,今天码字又到很晚,稍后会把昨天的奖励全都发放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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