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轻吐了一口浊气后,笑着说道:“是点土酿,不醉人的。”
东方怀音不管碗里劣酒的浑浊,一口喝完,还用袖子擦了擦嘴。
刘稻诗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那个天仙般的女子,“怀音姐姐…好厉害。”
那土酿不醉人?绝无可能!
东方怀音是半点不客气,该喝酒喝酒,该夹菜夹菜,就当做自己家一样。
这家三口才能放开手脚,不再拘束。
刘稻诗也喝了一杯,脸颊绯红,有些晕的靠在东方怀音肩上,嘀咕道:“怀音姐姐你真的好漂亮,怎么会有这么漂亮的女子呢?”
东方怀音笑着点头,“好的。”
其实更人这一家人难以想象的是,这个明显不是凡间的仙子,竟会卷起衣袖帮她们修屋顶?
那弄的一手一脚的泥,她们看着都很难受了。
刘稻诗开始没头没脑地讲些醉话了,“阿爹阿娘,你们多吃点哈…”
“嗝!”
“我跟你们说啊,砸破这间屋子的是一个少年,长的跟怀音姐姐一般好看哩!”
“你猜怎么着?那仙师大人也和怀音姐姐一般平易近人,我没有开玩笑的,诶诶,怎么不信我?”
嘀嗒!
她放下几枚碎银子,眯眼笑着:“他还留了几颗银子才走的,有机会要还给他呢,别怪我贪财哈,当时是真没想到,这屋顶怎么值这么多钱呢?”
东方怀音纯纯当做是听个乐趣,但也很认真地听她说着,那老两口却在笑她喝醉了。
“傻姑娘啊,快快找人嫁了吧,都快要变成老姑娘了,怀音娃儿帮忙劝劝她……”
刘稻诗一手搭在额头上,一手搭在东方怀音肩上,哈哈笑道:“他还想骗我哩,说是叫什么吴中生,哪有这么蹩脚的名字?可骗不到我……”
襦裙女子眨了眨眼,随后轻轻摇头,都什么跟什么啊?
“然后,然后他就咻的一声飞走了!”
“那个少年人很好的,娘,你干嘛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我可不是喜欢他,更不可能喜欢他,我只是一个凡尘女子,怎么能这样呢,他们都有好几百岁哩……”
“怎么怀音姐姐你也不信?我对他的感觉,顶多算是好奇吧,当然,他人也很好,是有些羡慕他以后的妻子……”
“是叫什么来着?神仙眷侣?”
东方怀音这才笑着开口:“是叫道侣。”
布衣女子连连点头,“好像是这么个说法哈。”
这不完全是一家的一家人聊到很晚,虽然几乎都是刘稻诗在说醉话。
说以后要一直陪在阿爹阿娘身边,说要永永远远,也不知是多久,反正就是一直了。
最后,布衣女子说,“愿那少年能遇良人,能一辈子长长久久那种,这样才是神仙眷侣呢。”
东方怀音眼眸突然颤了颤,她仔细地推算一二后,还是得不出结果。
这天下第一个女夫子,也是唯一一个女夫子的年轻女子闭上眼睛,用了一种儒释道互相结合才有的术法。
神游万里,灵魂出窍!
她一念之间,仿佛穿过了无数山河,来到一处矮茅屋。
襦裙女子先是作揖才开口,“先生,还请帮我看看刘稻诗是什么情况。”
矮茅屋里面坐着个老人,身材高大,发须雪白,一袭青衫。
女子说完这个名字后,老人心中马上显出一张普通的女子面孔。
过了许久,老人才开口道:“她被一股我也难推测的力量牵了红线,且自己断了红线,凡尘之躯,难以想象……”
襦裙女子再作一揖,缓缓消散。
泥坯房的襦裙女子睁开眼睛,满脸笑容地说道:“祝你也祝我…”
三月十七,立夏。
早晨,太阳刚刚爬上山,那个绿衣小孩就抱着衣服去到河边洗了,是一件有些泥垢的白衣。
人小小个,洗那件衣服却是格外的卖力,仿佛要洗的干干净净才肯罢休。
远处树上躺着个少年,双掌枕着头,好不悠闲。
少年脸上看似轻松,实则内心已经走了好远的路,把着路上一切可能发生的事都想了一遍。
包跨自己会死去。
绿衣小孩洗好衣服后,去另一边挂着,用真灵把它烘干后,又去捕猎做饭。
韦夏至接过飘到嘴边的肉串,问道:“你就没有一点怨言?”
“没有啊!”他使劲摆手。
少年一边嚼着肉,一边问道:“没名字,你说,你到底该不该死?”
绿衣小孩脸又被吓白了,一副欲哭欲泣模样。
少年却不管他,待吃饱后,又问道:“没名字,老实说,有没有怨言?”
他支支吾吾才说出口,“韦夏至,我是很讨厌你的,不仅抓住我,还要我做这做那……”
“我没要你做啊,你不是自己去做的?”
绿衣小孩整张脸都气红了,我不做岂不是更要杀我?
见他不说话了,绿衣小孩解释道:“除了这些都没有怨言了的,不撒谎,因为你还没有杀我,所以我会每天都要过的很好,心甘情愿的做这些……”
“所以你还要谢谢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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