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玄清几乎要哭了,“她,她就是个饭桶,徒儿饿了。”
“给你吃这个,”心虚地夹了一块,颤巍巍递过去,“你在长身体,别饿着了。”
玄清哇一声哭了,“我不吃鸡屁股!”
“我……我又看不见是啥。”
“你就是故意的!”
一大一小吵吵嚷嚷不可开交,你来我往,尽是尘世蓬勃的烟火气,赵献弯了弯嘴角,默默剔一块鱼腹上的细刺,李鬼手看在眼里,二人心照不宣地错开目光。
入夜哄着段灵儿睡了,赵献缓步走到院外。李鬼手蹲在廊檐上喝酒,瞧见他,信手扬了扬酒坛子。
赵献朝后错两步,略一矮身,右腿蹬住墙壁,一个鹞纵,无声无息地翻上屋顶,接过酒坛来灌了一口。
“想必圣上也看出来了,”李鬼手说,“段姑娘似乎失了一段记忆。”
赵献颔首,良久不语,又仰头去望月亮。
李鬼手接着说,“在以往病患恢复之中,这种情况从未出现过,老臣自诩医术造诣颇深,却无法保证,能够令她完全想起那段记忆来。”
“有没有办法,”赵献低声道,“永远不要想起来……”
“圣上此话何意?”
“没甚,”赵献苦笑,“治罢。”
自怀中取出那枚陶埙,呜呜试音,埙声低沉悠扬,随着清冷夜风飘得很远,正是从军行最后一阕——
烽火城西百尺楼,黄昏独坐海风秋。
更吹羌笛关山月,无奈金闺万里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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