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山间晨雾稀薄,寒号鸟婉转啼叫。
赵献推开房门,段灵儿尚在沉眠,空气中被睡眠氛围填得满满当当。她睡相极差,一个人占领一整张床榻,嘴角沾着一线晶莹口水,不知做了什么好梦,不住吧唧嘴,嘟囔个不休,“你也吃,献哥。”
“献哥不吃,”他笑起来,亲了亲她的眼睛,“都留给你吃。”
赵献把陶埙放进她怀里,穗子系在脖颈上,挽了个扣,段灵儿被闹醒了,听见哗啦啦的摩擦声,迷迷糊糊问,“你上哪儿去?”
“下山买点年货,”赵献说,“去去就回。”
“我跟你去。”
“你眼睛没好利索,去了也是添麻烦。”
“也是,”她想了想,说,“那你早去早回。”
“好,”赵献走到门口,突然回头说,“你再叫我一声。”
段灵儿不知所谓,“等你回来再叫。”
他似乎还想说什么,到底没有说出口,推门便走了。
哗啦啦的声音渐行渐远,段灵儿终究没发现,那是铠甲上的金鳞相撞之音。
后来许多年里,她每每回忆起那日的场景,都觉得可惜,她想如果当时叫他一声,让他留下来,后来的事会不会有转机。可是岁月滚滚,无人有未卜先知的能力,他们只能被催促着朝前走,步步回头,却永无再来。
赵献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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