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阳愣了一下,随即面上浮现一种有些奇怪的神情,严肃道:“待了少卿恢复了记忆,要赶紧的询问她!别处什么乱子。鲛人族是块不稳定的肥肉,凡人的窥窃,神魔妖间也不乏羡慕嫉妒者。你师尊要是在预谋个什么那都是惊天动地的大事!”
这下银羽全身打了一个激灵,当即清醒过来,他很清楚桑阳所说的事态严重性,全身微微的发起抖来!
他的抖着身子,打着磕巴的说道:“难不成!她·····她要·····整顿鲛人族!”
清顾脸上却勾起一抹微笑,他漆黑的眼眸那么的温润柔和,声音却如魔魅般蛊惑的说道:“这不是更好?这几万年鲛人族被凡人所困的越发的多了起来,贪欲旺盛的凡间,身为魔神的少卿自然是要管。”
说完。他没理会身后两个人的惊诧,便转身走出这梨韵阁。
清顾没有在廊道上停留,他慢慢悠悠的少卿房间门口来回踱步。
整顿鲛人族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比历劫难还要困难。
一万年前清顾在凡间历劫,肉身的生母就是鲛人族的女子,现如今回想起那女子的模样,直觉的感到此女子已算是被淡化本性与人类繁衍出来的物种,说明鲛人族已经在凡间找到到陆地扎根的方法,或是繁衍开来,再不整顿鲛人族出乱子是迟早的事。
清顾慢慢的停住了脚步,望着山涧灵雪融化静静地流淌着,叹一声气,神不能参与凡间的事务,在旁给人指点迷途,一旦插手凡间,遭受面临的便是剥夺神籍的困境。
也不知少卿是否相出了周全之策来应对鲛人在六界中的尴尬地位。
清顾离开不久,银羽一直静坐在桌案前,回想着这几万年的发生的点点事情,他轻轻地铺开纸张,挽起宽大的衣袖,露出白皙洁净的手腕,从桌案笔架拿起狼毫,修长的手指在纸张间游走,开始细细记录起来:师尊少卿先是遣走了大师兄银海,只道银海师兄掌管了南海;师兄没走多久就发生了师尊魂魄被轮回镜勾走到凡间的大事;喝了孟婆汤从凡间回来后,不再外出走动,师尊却一心改造自己的战袍,神剑,神弓·······偶尔还会手捧着罗盘掐算······
握在手中的笔因力道过大,被瞬间折断,自己真的是猪油蒙了心,在枫兮殿的八千年竟然没有察觉出来事态有变,只是自顾自的操心两千年前自己的劫难。
屋内安静之极,桑阳神情不变的望着窗外,看着白清顾神思的背影,自己心里何尝不是思虑万千?一连串尖锐地问题直刺脑中的神经,低头嘟囔道:“银羽,千月到了,务必要她实话实说,还有,我感到少卿的修为气场大不如万年前,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一提到修为的事,银羽脸上的愁容更加深的道:“她在昨日以心头血为引子,渡了我三万年的修为,必定是大不如从前。”
只见桑阳背影一僵,脑中闪着少卿总是笑盈盈的模样,话语里带着一阵森然酷厉的杀意,瞥了一眼银羽,他恍惚间像是回到了凡间看着月颜受了委屈,心里窒息锥痛的感觉,却不料在今日,又体会到这不曾驱散的痛楚。
斥责道:“这等荒唐至极的事,你们也能做出来?她没了记忆,不懂事!难不成你也没脑子了?明知她带着所有法宝出了枫兮殿定是大事,还配合取她修为?”
银羽整个人无助的靠着椅背,仰头望着房顶,这才发觉自己也疲倦至极,只不过是遭遇了各种不可思议的事,强撑精力罢了,既然事已经发生无力挽回,再去辩解也是徒劳,不如想想怎么把事态归拢清晰,银羽极为和熙的笑道:“你有空指责我,不如考虑一下自己的事。”
说罢,熟视无睹的起身走到里屋的床边,躺了下去,冲着屋子大声的喊道:“清顾神君!到了时辰也记得唤我起来。”
闭上眼,心里道:看来师尊的记忆是一定要回来的,可那凡间的二十多年经历到底是个难迈过去的槛,待师尊点亮聚魂灯护法七日,再向他们坦白吧,把事态的严重性压到最低,都做好各自的准备,自求多福吧。
一声叹息,入眠。
桑阳见银羽铁了心要与自己作对,这才拉开门,他瞧着少卿门口站立着的清顾,碧绿色的身影背着光,忍不住浮想翩翩起少卿与他情意绵绵的情形,到底自己还是在意的······
他从袖中掏出一个小小的木质腰牌把玩起来,分明是檀木,上面却散发着阵阵桃花香气,明明是个巴掌大小的东西,上面刻着精致无比的飞龙在天翱游图案,浮雕的龙鳞都能清晰的分辨,抚摸上去质感如触摸鲜活真龙一般。
依旧能回想起月颜,梨涡冷笑的脸容:“皇上,我能给的只有这么多,我们的缘就是如此。”
到底什么是缘?当初他不相信分明是自己的东西心属于他人,现在他不相信自己与少卿十六万年的缘是被那一巴掌斩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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