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决被月浩的话刺激愈发烦躁,心中隐隐作痛,愤怒的将桌案上的物件全都扫掉,双目赤红的盯着月浩开口宣泄道:“你来问罪来了?!太傅我也不想啊!她不笑,我怎么做她都不笑,就连我的后宫都是她一手为**办出来的,她的心麻木的像块石头,我和她要孩子,她眼中竟然透着惊恐,抗拒,甚至是厌弃。我没控制住,也控制不住,我只是没想到她的身子会变成这样,哪怕是只和她生儿育女我都愿意!你的女儿她像你,却又不像你!”
月浩看着地上一片狼藉,溅落的墨汁随处可见,弯下身子拾起一张画纸,目光淡淡扫过画纸上的人儿,手指轻柔的落在她的脸容上,本是巧目盼兮的眼眸,画的静如深潭,波澜不惊,这双眸子只属于无双皇妃,而不属于月颜,倏然,唇角狠狠地抽动下,沉谧若夜的眸中掠过一刹的恨意,这一切都糟糕透了,他把还未完成的画铺展在专案上,低吟道:“别说你画不出她的笑颜,我现在都忘却了她是怎么和我笑的了。恨及了现在的自己,连父亲都做的如此不称职。”
莫青梅听着他们的对话,只觉得凄然一片,果真是孽缘,月颜一心都在凌风公子身上,怎么可能再去给皇上动心思?谁会知晓一向挑剔,不思儿女情长的沧西决当真对月颜上了心思?他若只求一个后宫的无双皇妃,便不会现在的局面,可是他求的确实月颜的心,自然折磨的是他们彼此。
沧西决缄默。
月浩终是低头又开口道:“皇上,既然你都能寻到我和青梅,自然也该知晓月颜为何会那般对你,我们夫妇如今也没什么可求的事,只求皇上放了她吧。”
他抬头时,便对上沧西决阴测测的眼神,森寒刺骨,仿佛三尺冰钉把人穿个彻透,月浩只觉得身上血液似凝固一般,浑身彻骨的冰冷。
西决的语气却是风清云淡的开口道:“过往太傅和我说过,小不忍则乱大谋,让我不要去介意父皇对皇弟的宠爱和对自己的忽视,说我已经得到世间最好的宠爱,皇位和权利。”
他弯腰拾起地上的墨笔,挽袖抬手的走到月浩将画纸铺展好到位置,飞快的下笔将未完成的双唇描绘出来,收笔后又不满的画一旁用力的一顿手,平日最是不喜见月颜这熟视无睹的表情,却又偏偏画了出来,很快通过画纸案台上晕开一点大大的墨痕,他将笔丢甩在地上,轻哼一声又道:“我觉得太傅说的很有道理,有了这两样东西就算是死,她都只能是我的皇妃。”
月浩皱眉道:“你这样只是在折磨自己,慕皇后的事,还不够给你警醒么?”
提起慕皇后,西决脸上的神色几近崩溃,那个温和谦逊的女子,自己的生母,用尽一生去孤苦的等待父皇的爱,最后换来的是什么?一无所有!咬牙低沉道:“我的母后已经足够的警醒我了,西顾的母妃抢走我父皇所有的情爱,而他抢走了父皇所有的宠爱,如今就因为他识得月颜三年,就要抢走我想要的女子?更何况这女子已经是我的妻。”
月浩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扶着桌案,凝视着表情扭曲的西决,只觉得胸口气闷不已,权利是把双刃剑,它把沧西决培养成一个优秀的帝王,却让他变得残忍杀戮,甚至连感情的事都是用公平和计谋来实现,无奈道:“情爱之事都是你情我愿,何来交易公平而言?皇上,你疯魔了。”
西决凑到月浩跟前,耸了耸肩,看着脸色苍白的月浩,无所谓开口道:“谁知道呢?我第一眼看到她的画像,便觉的仿佛和她认识许久,可能上一世就纠缠不清呢?太傅你那么聪明,自然知道我把你们夫妇俩弄到皇宫是为了什么,而你的父亲,也就是我们沧月国的宰相大人肯这么轻易的把你们放手给我,自然也是同意我这么做了。”
月浩看了眼跪在地上强忍着情绪的青梅,突然哈哈大笑起来,洒然道:“皇上若是想拿我们夫妇俩来威胁月颜回宫的话,怕是算盘打错了,先前在宰相府为了我们不值钱的性命,月颜入了宫成了你的妃,我们是牵挂在宫中的月颜才没有再自刎,如今她出了宫,怎么可能再犯同样的错误?现在我们也没了牵挂,青梅我先去了。”
说着月浩就朝着殿外的梁柱奔了去,青梅清泪滑下当即从地上站起身,也跟着月浩朝梁柱奋身奔了去,心中释然道:只要女儿跟着西顾,日后是死是活都不必再牵挂了!
眨眼间就见侍卫飞快的冲到夫妇二人身边,迅速的用布料塞住二人的嘴,挟制住他们双手,押到了西决面前。
“太傅,月然没让你们自刎成功,我自然也不会,这样也好,我们一起等着月颜回宫。”说着他便仰头狂笑不止,将自己方才描绘好的画纸,撕得粉碎。
月浩和青梅眸光中皆透着死寂,没有任何挣扎反抗,只是的静静看着被空中飞舞的纸片包围已经癫狂的西决,就似当初看着月然一般,怎么会让最爱自由的女儿再受这无形的牢笼之苦?心中只是默默祈祷着,月颜你莫要再回来了,回来就是无尽的深渊。
西决捡起地上的沾满血迹的锦白色衣裳,搂在怀里,朝着寝室走去,低声道:“太傅,我别无他求,一个人太孤寂了,就让我任性这一回便好,让月颜陪着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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