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肃摆摆手,上了台阶,坐在阮筠婷身旁的空位,至此,亭子中六个位置,已经坐下五人,阮筠婷的对面是君召英,右侧是罗诗敏,左侧是韩肃,萧北舒则是坐在罗诗敏的右侧。
气氛越来越不对,因为阮筠婷感觉到目光的凌迟,凉亭外的姑娘们,各个都用炙热的目光望着里头,让她颇受波及,背脊发凉。倒是徐凝巧和徐凝霞两人,大大方方的上了台阶,分别在阮筠婷和韩肃身后挨着扶手坐下——左右阮筠婷和罗诗敏都在。
气氛有些诡异,阮筠婷和罗诗敏对视一眼,原本的好谈兴,在众人目光的凌迟下也要消失了。刚打算起身告辞,让这些招蜂引蝶的人自己应付姑娘们,戴明已快步进了凉亭.
“原来你们都在这里清闲。”看了看阮筠婷身旁的韩肃,并在君召英与韩肃之间的空位入座。
罗诗敏心下好笑,识相的站起身道:“这不是也热闹起来了么,小戴大人,请坐吧。”将自己的位置让给戴明,到君召英和韩肃之间坐下。
戴明感激一笑,大大方方在阮筠婷右侧的位置坐下,旁若无人的道:“湖边风大,你穿的淡薄,可不要冷着了。”
不等阮筠婷说话,徐凝霞便笑了,插言道:“戴大人真是君子,连对妾室都如此体贴。”说话时,眼神总不经意的往萧北舒那边瞟。
戴明听得出徐凝霞针对阮筠婷之意,当然不会接茬,只与萧北舒和韩肃讨论起土地改革之事。
亭子外头的姑娘们见心目中的良人都在,又不好直接奔去诉说衷肠,有机灵的,便带头去与阮筠婷和罗诗敏攀谈,一人,两人,十余人……小小的凉亭被挤满,女子们醉翁之意不在酒,莺莺燕燕的说话声,让阮筠婷觉得头都大了,心里不耐烦,又不能走开。
君召英本就不喜欢那些做作的女子,刚才耐心都已经用光了,好容易躲到一个清静处,这些不懂矜持的女人竟然追来,还在他耳边七嘴八舌的学蚊子叫。他没有萧北舒和戴明那么好性子,更没有韩肃那样超然,好似听不见的模样,君召英黝黑的脸上不多时就忍不住怒容,推开挤在自己身边的几个女子,蹭的一下站起身,“啪”的一巴掌拍在八仙桌上。
“都给我住口,滚出去!”
任谁也想不到,游湖大会上竟然有如此暴躁的公子,而且最可怕的是君召英的掌力十足,那八仙桌的桌腿和桌面居然应声而断,稀里哗啦倒塌在地,木屑飞溅,吓得姑娘们纷纷惊叫着往后躲去。
阮筠婷目瞪口呆,看着站在原地叉腰瞪圆眼睛的君召英,突然想起当年手持大刀冲进屋来救了她,将三太太吓的尿了裤子的他。无论如何,他都没变啊。
姑娘们落荒而逃,凉亭内终于归于平静。君召英金刀大马的坐下,骂了一句:“***,吵死了!”
寂静,还是寂静,亭中几人还处在呆愣之中,是姑娘们落荒而逃的脚步声打破了安静,让他们回过神来。
银铃般的笑声从阮筠婷身后传来,阮筠婷回头看过去,笑的人正是七姑娘徐凝巧。
“你笑什么笑!”君召英认得此人是曾经表面被自己打败,实则自己技不如人的徐家七姐,脸上难免发烧。
徐凝巧笑的越发欢了,好半晌才到:“做的好,我早就想这么做了。真是吵死了。”
话音刚落,亭子中众人都难免忍俊不禁,笑了起来。
游湖大会之后,君四少脾气暴躁的恶名不胫而走,人尽皆知。
清晨,阮筠婷上学前照例去松龄堂给老太太请安,进了松龄堂大门,觉得气氛与往常不同,没见画眉和韩斌家的在院子里此后,而是由小丫头引着她往偏厅去。
“老太太还没起身?”阮筠婷边走边问。
小丫头恭恭敬敬的回答:“回姑娘,老太太与太太们到东花园散步去了,吩咐姑娘们稍后。”
偏厅里,徐凝巧面对着大门坐在八仙桌旁,在她身旁的是徐雪琦和徐凝敏,徐凝霞则是背对着大门。
阮筠婷迈进门槛,先与几人见礼,在徐凝霞身边的绣墩坐下,道:“几位也是来给老太太请安的?”
“是啊,老祖宗今日兴致好,竟出去散步了。”徐雪琦道。
几人闲聊起来,徐凝霞想起昨日游湖的事,鄙夷的道:“君四爷真是粗鲁,自小到大,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般只长身子不长脑子的,竟然一点风度都没有,对着姑娘们大呼小叫的,简直就是个白痴!”
徐雪琦赞同的点头,徐凝敏垂眸不言语,阮筠婷刚要反驳,徐凝巧笑吟吟的道:“倒是有些人好,眼瞧着步入中年,别说妻室,连个妾也没有,这样的人说不准有什么怪病,竟然还有人爱慕,爱慕他的人才是白痴。”
徐凝霞起先没明白徐凝巧的意思,想了半晌,才知道她说的那个人是萧北舒,而爱慕萧北舒的人,不就是自己?想明白了,徐凝霞愤然起身,怒道:“你说什么!有胆子再说一次!”R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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