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太太和徐凝霞都走远了,阮筠婷才从仪门后的一株粗壮到足以藏身的大树后走出来。
萧先生?徐凝霞今日穿成这样,难不成去见萧北舒了?三太太刚才那个语气,似乎是应承下了徐凝霞什么,但是后来因为心情急转直下又没了耐性……难道是关于徐凝霞的婚事?
这样一想还真的很有可能。老太太这几日兴起,不是正在研究姑娘们的婚事么。
若是三太太和三老爷坚持,凭着老太太与萧家的关系,这婚事说不定能成。客观的说她是觉得徐凝霞配不上萧北舒。但是生在古代,盲婚哑嫁是常有的事,何论萧北舒与徐凝霞还见过面……
阮筠婷抚着额头半晌无语。胡思乱想之下,又觉得自己多事了。与徐向晚的事情相同,萧北舒的婚事或许连他自己都无法做主,哪里轮得到她置喙?她只是为了这个时代的人悲哀。婚姻,是要寻找一个可以相伴一生的人,偏偏这个人不能依着自己的喜好来,要他人说了算……八月金秋来临,书院的学子们也都换上了簇新的秋装,颜色不变,小学部是桃红与天青,大学部是月白和正红。只不过今年绣剑山庄在书院常服上下了些巧心思,款式简单又别致,女子的褙子端雅大方,男子的直缀也潇洒飘逸。
走在下山的路上,看着周围那一张张朝气蓬勃的面孔,配以红枫山上极美的景致,阮筠婷心情极为愉快。
梁城月刊如今已经走向正轨,写过了梁城几位著名的公子爷,编辑的人选也都经过培训后开始了审稿排版发行的工作。阮筠婷完全从最开始独自一人撑门面的场面中脱离出来,有韩肃、君召英和萧北舒的支持,就算官府要查她也不必担忧。现如今,归云阁和月刊的收入,已经够她一辈子衣食无忧了,心情自然好。
“阮姑娘请留步。”
正走着,突然听见背后传来山长的声音,众学子和阮筠婷一同回头,阮筠婷在台阶上福身行礼:“见过山长。”
“嗯,今日月夕晚宴,皇上要在御花园宴请西武国使臣以及群臣,其中教会要表演羽管键琴的弹奏,你准备一下,今晚同书院大学部要应对难题的几人一同进宫。”阮筠婷弹琴他是见过的,这又是书院表现的机会。
阮筠婷一愣:“乔舒亚和雅阁两位神父都是弹奏羽管键琴的高手,如何会轮到我来?”
“许是上一次西武人回国之后将你弹奏的事情宣扬开来了吧?今次端亲王和琼华公主前来,竟点了你的名字,无论如何,此事涉及到国体,千万不可怠慢。”
阮筠婷恭敬的点头,行礼应是。西武人每年都会来朝拜一次,以示两国交好的决心,只不过交好的同时,他们始终不忘了向大梁国发出挑战,不论是谁输谁赢,这种比斗已经成了传统,两国之人都憋着一股劲,谁都不肯示弱。
原本要下山回府,准备听老太太的吩咐,现下回去时不成了,阮筠婷在学子们的注目礼中,又随山长回到山顶,一路走向正殿。
此刻甄嬷嬷正带着小学部的的九名姑娘练一曲“采莲舞”徐凝霞便是其中之一。阮筠婷进门的时候,那九位身子纤细身着荷叶绿色舞衣的姑娘正坐弯腰的动作,长长的水袖曳地,围成一个圈儿。徐凝霞正在阮筠婷对面的位置。萧北舒、戴明、陆谦、韩肃等人,簇拥着二皇子,在一旁观看。
徐凝霞原本舞的认真,因为萧北舒就在一旁,她极想做这九人之中最出色的那个以吸引萧北舒的注意。谁知弯下腰时却看到阮筠婷月白色的身影。好心情瞬间消失,她想起了今日一早去松龄堂给老太太请安时听到的那段对话——
“老祖宗,霞姐儿的婚事如何了?”
“这事难办。”
话音刚落,三太太就急切的道:“媳妇是觉得北哥儿才华出众,家事与咱们门当户对的,我的霞姐儿又是奉贤书院出来的,那里委屈了他?您不是也觉得尚可么?怎么,难道是萧家不愿意?”
“你急个什么!”老太太的声音有些不耐烦,“可婚姻大事岂能儿戏?萧家虽说不干预北哥儿的婚事,让他自己做主,但北哥儿自个儿说了不喜欢霞姐儿,已经心有所属了,咱们还能拿刀架在人家脖子上逼婚?”
“可是……”
“不必说了。北哥儿的事情我也与你说了,你都清楚,做母亲的还能由着霞姐儿的性子胡闹,她喜欢谁就是谁?难道要让她学秀姐儿,骄纵的丢了性命?”
……
后头的话,徐凝霞当时没有心思再听,只知道萧北舒拒绝了她,她喜欢他,可他心里有了别人。如今看到阮筠婷,想起徐家的姑娘里萧北舒只对阮筠婷另眼相看,听常妈妈说,萧北舒还与阮筠婷墙里墙外的琴萧合奏过……
怎么偏偏好事都是她的?
徐凝霞愤恨的之极,忘了自己正在跳舞,一甩袖子,重心不稳,原本弯腰之后要起身却没有起得来,竟脚下一滑躺倒下去。与此同时,二皇子那边忍俊不禁,扑哧儿笑了起来。二皇子一笑,身旁的学子们也都笑了。R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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