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筠婷突然觉得悲感。吕文山就算作恶多端,好歹也是活生生一跳性命。她虽没有杀他,可谁能保证他的死与她完全无关呢?怪只怪命运作弄,让吕文山骑着马横冲直撞,又好巧不巧的冲撞了她的马车,更好巧不巧的,是徐承风当时及时赶到,与吕文山打了起来。她阻止徐承风时,不要掀起车帘就好了……
“在想什么?”
“想吕文山。”
君兰舟脚步一顿,拉着她的手紧了紧:“想做什么?”
阮筠婷摇摇头:“只是觉得一个活生生的人,转眼已经去了七日,有些难过罢了。”
“你真是······唉。”君兰舟摇摇头,拉着她的手继续向前,“往后这等事不要让你知道才好,否则什么坏人你都要感伤,那里有那么多的感伤可用。”
阮筠婷闻言一笑,摇了摇与君兰舟交握的手,难得撒娇一次,低柔的道:“往后你一并帮我将事挡了下来,不就好了?”
“是是是,遵命,阮小姐!”君兰舟宠溺的笑,只觉忙碌了这些日的疲惫一扫而空了。
正当此刻,却见迎面一匹快马飞弛而来。在阮筠婷与君兰舟面前几步远停下。一名身着灰衣的小厮翻身下马,连滚带爬的到了阮筠婷跟前,叩头道:“阮姑娘,不,不好了,宫里来信儿,说是婉贵嫔中了毒,这会子人不行了!皇上下旨,让您进宫去见她最后一面,怕是,怕是再晚片刻,就此生难再见了!”
“什,什么,你说什么!”阮筠婷的脑袋嗡的一声,周围的声音一下子离她遥远了。
那小厮又复述了一遍方才的话:“奴才还要回去给老祖宗复明,老祖宗吩咐,请姑娘即刻进宫。”
那小厮如一阵旋风似的刮回到马上,又一阵风似的奔的远了。
阮筠婷身上已经冰凉,求助的看向君兰舟。
她潋滟的双眸含泪,仿佛连君兰舟的内脏都要揉碎了。这会子,即便她要天上的月亮,他也定要想法子给她摘了来,“婷儿,你说要什么,说与我,我帮你想法子。”
“我要,我要进宫去见晚姐姐,还有,要想办法,让乔舒亚他们带着水叔叔易容进宫去,就用上次的法子,故计重施。”
“别急,我立即送你进宫,不过教堂却可以晚一些去,若皇上真的如你从前与我说的那般深爱着婉贵嫔,那说不定现在圣旨已经到了乔舒亚手上了。”
“对对,你看我,糊涂了。”
君兰舟翻身上了雁影,又俯身将阮筠婷抱上马背,以披风遮住她身子和头脸,便飞速赶往宫中。
一日前。御花园。
徐向晚披着皇上那日亲手赐给他的玄色大氅,左手撑着后腰,右手扶着贴身宫女白薇的手,还不走在御花园中。
此处假山嶙峋,虽白话凋残,雪也于正午时分渐渐消融,潮湿的很,可这里院落偏僻,少有人来,且地上的十字路,正是水秋心曾经与她说过的那种。她每日都要换上轻薄的平底鞋子,在石子路上散步一会儿。说来也怪,只是走路而已,她却觉得身子比从前越发好了。
“白薇,我有些累了,想在这儿坐会儿。”徐向晚一指假山后的石白薇忙道:“奴婢这就去给你取棉垫来,您千万等奴婢回来再坐,太医说过,您不能受凉的。”
“好,快别嗦了,去吧。”徐向晚温柔笑着。
白薇也是笑,行礼之后撒腿就往悦聆宫跑。
徐向晚站在假山后,抬头看这身旁一颗高耸的柏树上的青绿,正当这时,却听见假山背后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
长期在宫中的谨慎,让她机警的藏身于假山后,只探出头去看,就见太后独自一人背对着她负手站着,在太后身后,竟然是一个身着青色单衣,身姿消瘦挺拔,气质清冷的男子。
就算看不到脸,那个人的模样也是印刻在她心里,今生难忘的。
徐向晚心跳加快,眼看着太后带着水秋心穿过了月亮门,走进了与这里相连接的一处封闭的院子中,随后便有对话源源不断的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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