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建国不敢啊:“到底还是个孩子啊。”
可以说,他们软就软在孩子上。
方金换爬了起来,还想打人呢,这时候驴蛋一松手,大山跟道闪电似的,就冲过去了。
一口咬在屁股上,咬的金换嗷的一声。
他一边伸长脖子,一边踹着狗,大叫说:“金亮,金亮,赶紧走,回红星公社,快,咱快回红星公社。”
对方人太多,车废了,大腿还疼的厉害,金换就这么着,给吓跑了。
至于那个小玉西瓜,当然也没抢走。
砖铺过的地就是干净啊,又平,又公整。
驴蛋从河边掏了些沙子来,找了一条编织袋子,然后绑起来,就央着苏向晚,要她给他找个地儿挂呢。
苏向晚转来转去,因为家里也没颗树,就把沙袋给他挂到洗澡间的门上了。
再把洗澡间打开,这样,孩子就可以打沙袋了。
驴蛋捏着自己的小拳头,突然踮起脚亲了苏向晚一下,然后轻声说:“妈,我现在练的每一拳,都是为了将来,你和吱吱不挨打。”真男神,一句句,都能说的苏向晚心花怒放。
威风凛凛的小帅哥一拳头捣到沙袋上,哎哟喂,真疼啊。
看来,电影里是骗人的。
苏向晚揉了这小家伙的脑袋一把:“傻瓜蛋子,哪有个拿拳头生打的?”
她也知道,驴蛋虽然什么话都不说,但是,这时候心里憋着一股气,就是要练功,要帮她出气,索性啥也不说,找了个块方手绢给驴蛋绑了,然后,就让他对着沙袋,练功去了。
狗蛋虽然不怂,但是显然,不是像他哥哥一样愿意出力气的。
不过,既然哥哥在练拳,他也不甘示弱啊,孩子进了屋子,找出爸爸给自己买的课本来,往院子里一放,然后捡了块砖头块子,捧着,一言不发的,就蹲在地上开始练字儿了。
外面乱的时候,苏向红没敢出去,这会儿见俩小外甥这么乖巧,简直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姐,狗蛋啥时候这么乖巧的,你看他在写字呢。”
而且,孩子的手干干净净,上面一点脏儿都没有。
苏向晚也不知道自己是该骄傲,还是该自豪。
分明狗蛋应该是个学渣,驴蛋应该是个学霸才对。
但这究竟是怎么啦,怎么慢慢的,驴蛋从了武,而狗蛋那抿着唇认真练字的样子,简直就跟个小学霸似的呢。
宋青山还在城里,因为住院的老太太,趁着自己还算清醒,要给几个孩子分家。
宋老三偷跑出去也不知道去了哪儿,还没回来呢。
但老太太最疼的就是宋福,这个偏心是一辈子也改不了的,所以,老太太自己手里的五百块钱,加上一只小玉藕,她准备全给老三。
而宋青山的那只小玉西瓜,老太太则准备给她的宝贝大孙子方金换。
不说亲孙还是外孙,人们常说,幺儿子,大孙子,金换做为老太太的第一个孙子,小时候生的帅气,虎啦啦的。再加上父母都在当官,又有地位。
在老太太的心目中,其地位和份量,那是小金贵都比不了的,而给宋青玉呢,老太太则悄悄的,准备了四百块钱。
这下倒好,看病的钱俩儿子掏,老太太要真有个三长两短,受益的全是小的几个。
谁知道一提到小玉瓜和小玉藕,俩最听话孝顺的儿子,居然又不肯听老太太的分配了。
而且,俩人特一致的说,那东西不能给宋福和金换,不对,谁也不能给,他俩当初说是李师长的干儿子,但最后没有敬过一天的孝,没有喊过一声干爹李师长就死了,这俩傻子,准备把那俩样东西,要还给李师长的闺女去呢。
老太太用点药,就要好一点。
给这俩棒槌儿子一气,就又梗的厉害一点。
眼睁睁的,小玉藕叫宋青山没收了,小玉瓜更不知道去哪里了。
老太太长长的嗷了一声,两眼直接一翻,她现在觉得,自己活着简直就是熬地狱,她想赶紧死了算了。
至于宋青玉,还挺美的呢,反正她又没分到东西。
而方苞玉和宋福俩简直就要疯了,得而复失啊,再给方苞玉多少钱她也不会高兴的,对吧。
宋大花一直在外头站着呢,这回老太太看病的钱,其实她出的是大头,而且,医生也是她找的,她在妇联的工作好,倒不怕掏钱,当然,也不愿意让俩弟弟掏钱。
但她也是苦恼一件事情,那就是,她自己生的儿子不亲自己就算了。
现在还跟原来的保姆钱小芳搞在一块儿,回家除了打她,人都找不到。
而更可怕的是,昨天方金换还威胁她呢,说老宋家没一个好东西,自己现在身为革命小将,那可是手里握着实权,能改天换地的,他要把俩舅舅的工作全给造反掉。
“你不要听老太太的,金换要真敢要那块玉,青山,不要怕,下狠手打他,抓住了就往死里打。”宋大花说。
宋青山于是问:“那方高地呢,你怎么到现在还不跟他离婚?”
宋大花咬着唇呢:“你甭管啦,姐的事儿吧,姐自己会处理的,好吗?”
宋青山吧,毕竟男人,闷头闷脑的,还挺生气:“我和庭秀把他打成那样,你要不离婚,就是你自己不争气。”
宋庭秀也说:“离啊,姐,你到底怕什么,要真怕没工作了,以后我养你。”
俩兄弟这又是要打人的架势。
听说又要补交费用,宋大花首当其冲,抢着把住院的费用一交,看起来瘦瘦的,单单的,她们单位上福利好,送俩兄弟走的时候,给了庭秀一包挂面,又给了青山半袋子面,方苞玉两只眼睛滴溜溜的瞅着呢,她终是啥也没给。
一进家门他眼前就亮了。
要说三天搬进新家,其实宋青山自己也有负气的成份在里面。
等于是,赶着三军齐上阵,把全家上下给拎着扔到这个新家里头了。
房子是砖砌的墙,按理,里面是要先拿水泥抹平,再糊的,但是,昨天盖房子的时候急,虽然人多,从砌砖到上水泥,那是一泥刀子抹起来的,但是,墙没干就不能刷大啊。
没想到,苏向晚和苏向红俩拿农村那种最便宜的旧砖纸一糊,还做了些墙裙,真是挺漂亮的呢。
有了专门的厨房,卧室里就不用油烟缭绕的了,厨房又宽又大,战士们还给苏向晚砌了好大一个灶台,一边切菜一边炒菜。
烟道砌的那叫一个顺畅,火燃上,风呼呼的直响。
苏向晚还没做晚饭,正在给吱吱喂鸡蛋,嘴里还在念叨呢:“这可是咱家最后一个鸡蛋,不能剩,赶紧给我吃。”
“妈妈也吃。”吱吱说。
苏向晚一直嫌老太太偏心,但她自己对于几个孩子,其实也做不到一碗水端平,驴蛋太优秀,优秀到让她总是会忽略他,狗蛋呢,她相对重视一点,但对于大的俩,都不如吱吱。
毕竟吱吱的模样,长的跟她上辈子的妹妹一模一样。
外面,一看宋青山来了,驴蛋和狗蛋,争先恐后的跟爸爸汇报着呢。
尤其是驴蛋,正在给他爸爸形容自己妈妈的驾车技术呢。
一秒上墙,那辆烂摩托车现在还在外面堆着呢。
狗蛋已经带着村里的孩子们,赡仰过不知道多少回了,但还是得带着爸爸一起去赡仰一下,那堆成了废铜烂铁的,摩托车。
驴蛋抢了枚车镜,正在照着镜子里的自己,嗯,很是帅气。
宋青山进厨房了。
估计是在打量她。
他应该还不信,她能一个人干翻俩个革命小将。
他应该还是觉得,俩孩子是在吹牛。
开门见山,他就说:“那块玉呢,给我。”
见苏向晚不说话,宋青山又说:“给你你也收不住,赶快给我。”
西太后墓里出来的玉西瓜,他这是要送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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