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向晚突然就把针给停了:“你知道吗,在原来的世界中,你本来是带着俩孩子进了城的,但是,就因为老太太三天两头进城,借着照顾孩子的名义打孩子,狗蛋又倔,学习又不好,忍无可忍,把自己的手和腿全划烂,端着你的枪,顶着你的脑门从家里逃了出去,然后,是这城里,除了方金换之外,最叫人闻风丧胆,但又无可奈何的贼。”
“你说宋西岭将来要做贼?”宋青山脑海里轰的一声。
苏向晚说:“但你看看他现在,期末考试,二年级全班第一,他才学写了两年的字,班主任都说,漂亮的就跟印刷体似的。”
……
“在你们看来,不过老人骂了两句,受了就是了。不过老人偏心了一点,咱们自己努力就是了。等老人老了,跑不动了,怂了,软了,巴着你了,养了就是,心里不爽快,反正那是媳妇孩子的事情,跟你有啥关系,是不是?”
苏向晚说:“但是,我分明能年级第一的儿子,就是因为你妈,才成了危害社会的毒瘤。这个世界上,不论法律,道义,都不允许你说老人的不是,因为你是他生的。但在我这儿,你妈再敢来,我能杀多少西瓜,就能剁多少她的脑袋。宋青山,我看起来嘻嘻哈哈,可心里有底线,你妈,你妹,你家老三,是在那个底线以外的,我永不会原谅他们。”
宋青山两手叉着兜,心里都毛的没边儿了,看吱吱,小丫头一副稳如泰山的样子,正在炕上帮她妈妈捋着碎布片子呢。
“那你缝这个干啥?”宋青山左看右看,全家五个男同志,没有一个是需要护膝的呀。
苏向晚说:“不眼看放暑假了,驴蛋的腿脚功夫不也得继续练,这个,是我给老牲头做的。我得把老牲头叫进城里,让他带着驴蛋练功夫。”
只能说,粗中有细,细中有粗。
小苏同志虽然日理万机,但是不论日常事务有多繁杂,她总能捋出一条清晰的思路,把日子过的妥妥贴贴。
“那你所说的那个世界里,东海呢,他将来会怎么样?”宋青山于是又问。
苏向晚刚想说啥,一听外面有动静,一把推开窗子,就见李承泽在外面站着呢。
“我没听你们说话,真的,我就突然想看看月亮。”李承泽说着,跑了。
回到他们仨的卧室,李承泽拍着胸膛说:“他们这么吵架,不会离婚吧?”
“不会。”驴蛋还在咬着笔头算算术,特无所谓的说:“他们天天吵,越吵关系越好,不吵的时候才吓人呢。”
原本最怂,最软,最弱的狗蛋,宋西岭,这两天正在玩个新工具。
这个新工具是李承泽送给他的。
把一个土豆,和一个苹果,用两根铁丝相连,就会点亮颗小小的小灯泡。
他一个人躲在被窝里,把铁丝插通的瞬间,看到灯亮起来,两只圆圆的大眼睛里,就亮起了两盏灯。
李承泽揉了揉这小家伙头上热出来的汗珠子,心说,他会变坏?
我才不信呢。
这小子有点儿懵,也没听懂大人吵的是啥,给突然发现之后吓坏了,赶紧往俩臭弟弟中间一钻,好给自己壮个胆儿。
虽然说俩人吵了架,但现在的宋青山可不比原来。
半夜,该爬过的时候还是得爬过来,当然,该交公粮的时候,就算苏向晚不愿意,也得找理由来交。
他渐渐又要的时间长,几次苏向晚不耐烦要把他给推开,都拼不过他的蛮力。
今天完了事,今天小苏同志就非常生气:“宋团,你所谓的要温柔,不粗鲁,全是假的吧?而且,你不是说,这事儿要以女性为主导,你就没发现,这一回足足两个小时?”
“你不也一样会爽,我有感觉的。”宋青山得手了一回,颇为洋洋得意:“汪洋大海似的,还敢说自己不爽?”
“宋团,你最近是不是挺飘的,也太膨胀了点儿吧,是不是觉得,我就是你锅里的肉了,这辈子,你在家庭上,也就回来睡个觉,帮忙洗洗涮涮,也就完了?”苏向晚又说。
宋青山特诚实的说:“昨天真不是我临阵脱逃,我带人到革委会搜了一遍,武器,枪支弹药,我大舅那儿应有尽有,当时我们把他控制住,就给扭送到省上了,要不然,我一定帮你骂老太太,骂一百遍,说不定我还能帮你拿刀砍她,只要你高兴,让我干啥都行。”说着,宋团就开始手舞足蹈了:“真的。”
当然,他在老太太跟前,说不定也会说:妈你等着,等我回家了收拾向晚。
苏向晚要真是原身,估计得叫他活活气死,好在她不是。
怎么说呢,穷的时候,啥也不想。
但现在日子还算宽裕了,至少不愁温饱了,她怎么就觉得,这男人的殷勤和浪漫,那全属于是赶一鞭子才动一下,不赶,他就不动了呢。
“你就没发现,我长的挺漂亮的?”苏向晚又说。
她不死心,她就不相信了,满县城里,这个年龄的妇女里,她就算不是第一漂亮,也数一数二了,这男人就不知道夸她一句吗?
宋青山居然说:“你这么说,我就该拉开灯再仔细多看你一两眼,但是不行,我一看我就还想要,我就控制不住我自己,但是,我知道你累,你不舒服,咱睡吧,成吗?”
苏向晚撇了撇嘴,上辈子给多少男人追过,听过多少漂亮的情话,也不知道怎么的,就给他这句撩到了,心里还颇暖的。
像他们这种男人,其实不懂得啥叫个爱情吧?
生活,就是生孩子,养孩子,睡家属,工作。
不过,很快他就会有危机感了。
因为照着苏向晚对书中剧情的推算,上辈子她生命中的第一个渣男,也是在各方面,对宋青山威胁最大的那个男人,很快就该到清水县了。
能叫原身一见而忘庭秀,心甘情愿的给骗了好几年,苏向晚也很好奇,那个男人究竟是长成个骡子样,还是长成个马样儿。
曹金旺藏匿,并且唆使村民安装炸弹的事情,在整个县城里引起了渲然大波。
据说,宋老太到革委会一打听到消息,当时就晕过去了。
当然了,有宋庭秀和宋二花,大不了就是住个院的事儿,儿女那么多,真尽孝,也轮不到苏向晚。
总之,苏向晚敢确定的一点是,她这辈子都不敢再来骚扰她了。
正所谓几家欢喜,就有几家愁。
刘敏莉和文工团的一帮小姑娘协助,并配合妇联的工作,已经整整半个月了。
效果当然是显著的。
这半个月里,妇联对于县城贫困、极端困难家庭的掌握,是空前的。
真正把补贴送到有用的人的手里头,这,才是真正妇联该干的事儿吧。
而昨天,终于,李逸帆在县委的会议上,通过了新办三家幼儿园的事情。
当然了,这事儿可以批,但是钱得苏向晚自己想办法。
今天刘敏莉显得非常的开心啊,崭新的绿军装,明光闪亮的领袖象,两只油光水滑的大辫子,上面绑的全是红丝巾,还特地系成蝴蝶结的样子。
走起路来脚步都无比的轻盈。
她哥哥,终于要来清水县,督导工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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