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老三也是脑子里进水了,大年三十的提着刀在闹市上吵吵闹闹,一把菜刀,吓退了好多人。
“你个怂没出息的懒汉,一年四季除了睡觉就是睡觉,原来好歹还有俩哥哥给你给点钱,你现在有个屁啊,窝囊废一个,我把儿子给你,你那啥养他,赶紧滚吧你。”方苞玉声音可一点也不小,无情的僖落着宋老三。
那个陈建国也站起来了:“大家赶紧叫公安,这个宋老三,可是公安局副局长宋庭秀的弟弟,大年三十,提刀威胁人,赶紧让宋庭秀来抓他丫的。”
宋老三一听直接冒火了:“想抓我,你先看看我的菜刀吧你,你这个小儿麻痹,你这个骗人婆娘的大瘸子。”
所有人都往后退着,还有人在喊:“报案啦,赶紧报案,有人杀人啦!”
“老三!”就在这时,苏向晚扒开人群,一声喝:“让你买把菜刀,你死哪去了你?”
宋老三还没回过神来呢,苏向晚一巴掌就拍他背上了:“没出息的东西,既然苞玉都跟人走了,要娃就行了,你吵的啥吵,带拿着我的菜刀在这儿祸祸。”
说着,她一把,就把宋老三的菜刀给夺下来了。
宋老三突然想起来,确实,自己是来孩子的,啊呸一声:“方笣玉,你干啥我不管你,把我儿子还我。”
方苞玉连尖叫带奚落:“有本事你来啊,来捅我啊,谁怕谁啊,甭以为苏向晚当着妇联主任就了不起,你们一家就可以以官欺民,我们虽然是平头老百姓,但现在可是****,你们干部欺负老百姓,那就是学恶霸,学大财主,小心我告你们。“
这女人,跟了个当会计的,到底不一样了,嘴里骂起人来一套套的,还会讲路线了。
“是吗,那我问你,你和陈建国有结婚证吗你俩就同居?”苏向晚突然反问。
宋老三都坐牢了,方苞玉是偷跑出来的,哪来的结婚证啊,她吱吱唔唔,说:“宋老三都坐牢了,我就看不起他,我自己做的主自己给自己找的二嫁,谁也甭想管我。”
“你要跟陈建国领了结婚证,因为你和老三还没有解除婚姻关系,你犯的就是重婚罪。你要没跟他领证,那就是非法同居,因为你和老三的婚姻关系还没解除。而且,你还把孩子都带走,带到姘头家,这严重影响了咱们清水县妇女们的名誉,方苞玉,到底是重婚罪,还是非法同居罪,你倒跟我说说啊?”
苏向晚有理有据,从容不迫,真正的干部风采。
这要讲起理来,方苞玉是真理亏,她还没说话呢,那陈建国突然拄着棍子就站起来了:“苏主任,你可不要乱讲话,我跟这个方苞玉一点关系都没有,啥姘头不姘头的,你可不要诽谤我的名誉。“
“那你们一锅子吃饭,一炕睡觉,那算啥,一起躺在炕上背语录?”苏向晚索性高声说:“陈建国,你可不要把人都当傻子,你跟方苞玉同居了将近一年多,当别人都是死的不是?”
宋老三一听有大嫂帮忙,一下子跳起来了:“对对对,我现在就要到革委会告你们俩非法同居,搞破鞋!”
性压抑的年代,真搞破鞋,可是要给人人喊打的。
所有人都七嘴八舌,全是在骂陈建国喝方苞玉不地道,甚至有些人还可是打口哨,怪叫,起哄。
方苞玉一看所有人都对自己指指点点,这才怂了:“大嫂,咱都是一家人,老三没出息,这你是知道的。有啥告不告的,你说,咋样我都行,甭拆我的台了,行吗?”
苏向晚只当方苞玉多厉害呢,没想到居然这么怂。
她站在摊位前,高声问:“我仗着自己是妇联主任,欺负你了吗?”
方苞玉脸上擦了一层子厚厚的雪花膏,因为冷,也因为拉了脸,粉簌簌的往下掉着,但是不说话。
“你闺女陈小丽诬赖我儿子打人,但事实上是自己有荨麻疹的事儿,给我儿子道歉了吗?”苏向晚又问。
方苞玉深吸了口气,回头看陈小丽呢。
陈小丽才无所谓呢,吸了一下自己的鼻子,居然还冷笑了一下。
这小丫头,甭看小,但是,比方苞玉可老道多了。
方苞玉搓着双手说:“大嫂,孩子而已,至于吗?”她想,就这么算了。
苏向晚一直瞅着,就是想抓陈小丽给驴蛋道歉了,这么好的机会,怎么可能放过。
“很至于。你和老三的事情,你们自己看着办,今天晚上,让你闺女到我家给儿子道歉来,否则的话,我必定带着妇联的人,追究一下,你和陈建国俩婚内非常同居的事情。”
说着,把菜刀一提,苏向晚就从人群中出来了。
肉没买到,还看了好大一场热闹,苏向晚带着俩孩子好容易又挤回家,不一会儿,有人敲门,她还以为是带着俩儿子出门的宋青山回来了呢。
没想到一开门,进来的居然是宋老三,而且,身后还跟着个,鼻涕直流的宋福。
俩父子都冻的直打哆索,不过,自打认识宋老三以来,苏向晚也没见他笑的那么开心过。
“大嫂,你看这排骨好不好?”把几大块排骨放到案板上,宋老三哈热了两只手,就捂到宋福的耳朵上了:“要今天没你,咱这福娃子,还要不回来呢。”
宋福个傻子,乐的呀,在地上直跳。
显然,他愿意跟宋老三这个爹,不愿意跟方苞玉那个妈。
苏向晚是因为陈小丽冤枉驴蛋的事情才出的手,无功不受禄,当然不肯要宋老三的排骨。
但宋老三的激动之情难以按捺呀:“大嫂,你可看看吧,全是小排,椎骨都剁啦,这可是陈建国赔给我的。说实话,方苞玉那个女人,原来吧,整天就是教着我装病骗钱,我早不耐烦她,我就只当送给陈建国算了,这排骨,你一定得收下。”
说着,他把宋福一拉,这就准备要走了。
“留下吃顿晚饭呀三叔。”吱吱站在门上,笑着说。
洗心革面后的宋老三看着自家唯一的小女娃呢,看了半天,在她冻的红红的小面颊上摸了摸:“三叔也没颗糖哄你,等开年吧,三叔赚了工分换了钱,给你买糖吃。”
说着,宋老三拉上宋福,俩父子乐乐呵呵的,回家团圆去了。
苏向晚也不知道宋青山训子训的究竟怎么样了,指着李承泽和吱吱俩轮番的,在土司衙门的门上张望着,就要看他们啥时候才能回来。
这时候,鞭炮辟哩啪啦的,已经响起来了。
收音机里传来热情洋溢的,广播主持人恭贺新年的贺词,还有几个频道在欢唱着《我的祖国》、《拥军秧歌》、《北京的金山上》等脍治人口的歌曲。
终于,李承泽一溜烟儿的跑进来了:“苏阿姨,来了来了,真的回来了。“
“哦,俩人啥样子?”苏向晚和吱吱,一同把头,就从厨房里探出来了。
李承泽都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形容:“一个脖子往左拎,一个脖子往右拎,但是,全给我大舅抱着呢。”
这不,宋青山果然一边抱着一个儿子,就从门外进来了。
宋团一身的汗,额头上都亮晶晶的,原本拉着一张脸,看见苏向晚,才面容稍霁。
同时,他也在摇头,那意思当然,这俩硬骨头实在够难啃的意思。
不得不说,这俩小子还是很有骨气的,出门整整十二个小时了,显然,到现在为止,俩人还是没有合好,因为,俩人不望对方,也不看他爹。
总之,这父子仨目前应该是处于,火力全开的敌对状态了。
很好,苏向晚心说,宋团的大棒抡完了,看来两兄弟不但彼此生气,更是恨上爸爸了,现在,该她给他们,发点儿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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