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少商指着戚光,辩解道:“明明是他气死了父亲,你们兄妹情深一丘之貉,自然要想尽办法把事情推到我身上。你们分明是见父亲更宠信我,才会这样气死父亲还推到我头上。”
“那这本账册作何解释?你不要告诉我,你不过是写着玩儿的。”莫岫冷笑道。“月前你赌钱输了黄金千两,被侯爷知晓,将你斥责了一顿,你一顿顶嘴,反将侯爷气得吐血,而后心神两亏,身子才一日不如一日。”
她的眸光冷冽,似能发出冰箭一般,凉入人心。“既有物证在手,又有人证,你便是想抵赖也抵赖不了。等到侯爷头七一过,我便立马让人拿你去衙门告你忤逆不孝!”
戚少商冷笑:“一本账册又能证明得了什么,侯府家大业大,千两黄金又能算得了什么?父亲岂会因此动怒?大姐想必是在乡野待久了,不懂咱家的家业了吧?”他讽刺了莫岫一把,这才接着说道:“至于人证,谁知道是不是被你收买了构陷我。”
“侯府近几年入不敷出,真当我看不出来?”莫岫冷笑。“你身边的人,总不能个个都被我收买了吧?要不咱们把满府的下人都召集起来,问问到底怎么回事?”
临安侯一死,继承人尚未定下,但凭着戚光在皇帝跟前的脸面,胜算可比戚少商大多了。那些下人只要不是没脑子的,就肯定不会现在戚少商那边。
莫岫走到戚光身边,轻声道:“我看过了,药材没毒,根据下人的陈述,侯爷应当是急怒攻心伤了身子,喝的药又是下了重药,非但没有救回他,反倒成了催命符。”
戚光狠狠地注视着岑氏母子,这两人,一个害死了他的母亲,一个害死了他的父亲,都是丧尽天良该死之人。不过,就这样让他们死也太便宜他们了。“你若想活命,头七一过便搬出侯府。”
戚少商颤声道:“你果然是为了爵位,才会这般处心积虑的算计于我!”
“你自己心思龌龊便把别人想得跟你一样!你放心,等到侯爷入土为安,我便上折子让圣上收回爵位。”他才是合该继承侯府的人,但临安侯府已经成了一个烂摊子,他才没那个心思接手。只是,他得不到的东西,也绝对不能便宜了那些下作的东西。
戚光一发狠话,戚少商也不敢再与他对着干。戚光可是连亲生父亲都可以不认的人,他一个同父异母的兄弟,哪会有什么好下场?
莫岫注视着临安侯的灵牌,突然出声道:“你看看,你看看,这就是你爱如珍宝的好儿子。没想到你竟会是被他气死的吧?你有如今这下场,真是报应,报应啊!”
头七一过,戚光便亲自监督戚少商搬离了侯府。有人说他冷血无情,父亲一死便急着将亲生兄弟赶出家门,也有人说,戚家早就分了家的,庶子搬出府不是很正常?戚光留了好几天日子给他们找房子,还分了家产给他们,对他们不薄了。
戚光浑不在意外人的看法,他手握兵权,位高权重,自然会被帝王所猜忌。有个这么大的把柄在皇帝手里握着,皇帝才会安心。
毫无瑕疵的臣子才是最令皇帝不安心的。
他将除爵的折子递了上去,不过皇帝忙着教导颜楚,又忙着监督新帝继位之事,懒得操心这些事,遂留中不发,等着颜楚继位后再由他处理。
戚光是嫡长子,需要守孝三年,而戚麟虽是嫡孙,却非长孙,只需要守孝一年。这一年中,新帝继位,年号嘉佑,又因莫岫进宫,与苏绾连手医治太子,缓解了毒素,使得太子并未如苏绾所说最多只活一年。新帝龙颜大悦,大赦天下。
太子好转之后,莫岫便带着青黛离开了京城。苏绾万分不舍,却也拦不住她。莫岫本就更喜欢悠游自在的生活,留在京城只是束缚了她。
一年三个月后,苏绾被诊出怀有身孕,将军府上下惊喜万分,对这胎极为珍视。徐氏对儿子耳提面命了一番,直让他不准气着苏绾委屈了苏绾。本想让他跟苏绾分房睡,戚麟死活不愿,徐氏也只得顺了他的心意,但又叮嘱了些不许胡来的话。
苏府得到消息,也是一片喜气,颜汐忙带着礼物跟秦琬黎亲自去将军府看望了一遭,见将军府上下都经心伺候着,这才放心离去。
同日,颜楚派人来赏赐了苏绾好些东西,又发下圣旨,令戚麟继承爵位,提为一等侯,苏绾为一等侯夫人,苏绾腹中胎儿若为男孩,便是世子,若是女孩,便封为郡主。
夫妻两个接了圣旨,戚麟扶了苏绾起身,两人相视一笑。
与卿同心,与子偕行,共度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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