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是王子?可侍卫们好像押解犯人似的。”
“因为他们是支持安托做法的。”贤者叹气,“若非涉及愚蠢的刺杀行为,也许菲力斯王子也或多或少要赞同安托的某些想法和做法,幸好虔诚高尚的老国王还能够看清这一切。”
神绮在回来一路上也仔细思考过安托的做法,结果结合尚未遗忘的前世某些书本经验来看,统治者对被统治者的盘剥行为似乎是正当且有必要的,马其顿面临着目前看来还能应付的外患,可内忧的征兆已经被安托挑明,最方便的解决办法好像的确是在增产的基础上加大赋税收入,老国王的做法很明确,不改变赋税比例,未来增产的部分依旧按照原有的比例收税,而安托的想法则是不仅显性增加赋税比例。还要以耕种方法、农业用具和种子的租金隐形增加赋税。
站在统治者角度这么一思考,神绮忽然觉得老国王菲力斯三世才是特立独行的那个,而安托反倒更贴合政治生活的实际。
那么马其顿未来面临的问题到底能否解决?反正神绮暂时想不出除继续提高生产力和对外扩张以外的办法。
但提高生产力是个系统性的工程,没有现代大工业和一系列科学理论的支撑,农业可增产的额度实在有限,现代农业中四个影响最大的要素——水利、农药、化肥和良种,仅仅是农药和化肥对整个时代而言就是天方夜谭,虽然良种可以用神术慢慢培育、水利也可以几代人的努力达到规模,但对马其顿而言,这些是否能为面对严峻外患的王国带来希望依旧是未知,而且除了这些大众化的常识以外,神绮对农业的认识别说和精研过耕作方法与工具改良的尼索斯贤者相比,即使养尊处优的贵族国王和不事生产的米罗斯奸商也比她更了解农业。
至于对外扩张,神绮也不太明白为什么老国王几十年对东北方的征战下来竟然没起到多少效果,甚至没有在外建立可靠的殖民地,如果一定要找出合理的原因,想来多半和土地气候等自然环境、与东北方小邦林立的混乱政治环境等因素有关——可五十年前的马其顿王国也控制过广大的东方与北方地区。
总而言之,安托的显性隐性双重剥削的道路被老国王公开否决,继任者自然不敢再明着乱来,城邦的国王并非天然拥有一切的神授者,至少在马其顿还不是,菲力斯王子即便仅仅为了和谐稳定不被赶下王位也必然要坚持老国王的公开透明政策,所以显而易见的,即将成为下一任国王的菲力斯王子面临着严峻的未来挑战,神绮思来想去只能默默地为人品看起来还不错的菲力斯大叔献上祈祷。
一路胡思乱想,经过两位年轻王子被侍卫们押往王宫深处的小插曲,少女与贤者抵达了被布置得富丽堂皇的王宫宴会大殿。
让神绮好奇的是大祭祀不知走了哪条路,已比她和尼索斯先一步抵达了宴会大殿。
居士坦的公主与圣女、宫廷卫队长与精锐护卫们早已按照地位从上首主座到大门各自列席,老国王、大祭祀与继承者王子站在大殿中央恭候多时,国王与王子当然很清楚尼索斯与神绮被大祭祀邀去说话,已为同属贵客的撒雷斯贤者与米罗斯少女留下了靠近上首的位置。
神绮觉得自己在尼索斯乃至马其顿遭遇的问题中只是做了一点微不足道的小工作而已——不是她太聪明,而是安托被欲望蒙蔽太过愚蠢——怎么就成了宴会中仅次于居士坦公主与撒雷斯贤者的贵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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