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语气平缓,听起来没有太多惊慌情绪,乔宝儿探出半边身子,表情透着迷惑朝他们那边看去。
随即,她松了一口气。
幸好,他们没事。
那位持枪袭击的男人,被君之牧反压制在车子上,君之牧右手扣着他双手,左手压着他后脖颈。
“想杀我?”
君之牧问出这句话,声音清清冷冷,像是对刚才那惊悚的场面一点也不放在心上。
“君之牧,你不得好死——”
那男人失控地大吼大叫,那声音尽是憎恨,他使劲力气的反抗。
然而,他的枪已经掉落于地,被君之牧压制着,只是徒劳。
“你爸的死跟之牧没有关系。”
陆祈南对于这种场面也并没有太震惊,他们也并不是第一次遇上这种情况,看清眼前的男人,顿时能猜测到缘由。
“我爸都是他害死的!君之牧你这冷血禽兽,是你,你害死了我爸!”
那男人的脸被压在车窗玻璃,脸庞被挤压的变形,吐出的声音,阴森森,愤怒地咆哮。
“我爸为IP&G集团工作将近三十年,君之牧你今年突然空降集团总裁位置,你为了巩固自己在集团里的权力,不惜打压这些为集团卖命的老臣子。”
“君之牧,你这个冷血无情,狼心狗肺的恶魔,你不得好死,你一定会不得好死——”
咔嗒——
君之牧朝陆祈南示意,右手拿过枪,非常熟练地将枪支上膛,冰冷的枪口抵着他的太阳穴。
他像是一点也不介意对方的咒骂,反而冷笑一声,“……你想下去陪那个没用的老东西。”
那男人脸色一阵刷白,太阳穴处那冰冷可怕金属触感,让他本能地颤抖。
“君之牧,你,你别太嚣张了,有很多,很多人恨不得让你死,死……”他强压着心底的惧怕,哆嗦着大喊。
君之牧的手腕太狠,他做事不留余地,得罪了许多商圈里人,那些人不敢跟他直接叫板,却都记恨着他。
“想要我的命,你有这个本事吗?”
君之牧将枪口愈发挤压逼近他,那冷沉沉地声音,透着轻蔑。
陆祈南看向君之牧手上的枪,心里很是担心,这男人不怕死真的招惹他,君之牧肯定会开枪的。
这样的对峙中,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君之牧从来都不会对自己的敌人手软。
陆祈南劝说着,“你爸跑到威尼斯分公司大楼跳下去,这能怪谁呢,警方也判定了是自杀案件。我劝你最好冷静点……”
“不是!不是!”
那男人听到自己父亲跳楼自杀的事,情绪又开始激动了起来,“君之牧,是你,一定是你强迫我爸离职,他为集团工作了三十年,他不可能主动离职……”
“而且,我打听到了,威尼斯分公司开业那天,你没到场,可是我爸站在天台要求跟你通电话,你当时跟他说了什么——”
“君之牧,你这个冷血无情的恶魔!你没劝他,你居然说跳下去就麻烦找清洁工处理他的尸体,你不是人,你这个恶魔,最该死的人是你!”
这男人的声音透着满满地恨,绝望地嘶吼。
一声声地回荡在宽敞的地下车场里。
而远处的乔宝儿整个人错愕怔住了,她不太了解君之牧是个什么样的人,但他确实不可能去劝一个轻生的人,他并没有那么多的同情心。
她知道,很早之前她就知道,君之牧是个很危险的男人。
只是最近跟他相处之后,莫名地遗忘了他的本性,现在突然听到这些话,乔宝儿的心涌上一阵复杂纠结情绪,双手收紧成拳。
陆祈南朝眼前的君之牧看了一眼,见他冷然的侧脸,他知道,这个男人不打算解释。
陆祈南可不希望在这里见血,任何人招惹了君之牧,不会有好结果。
“你觉得你父亲为什么会这么轻易地同意主动离职……”
陆祈南快速地说着,“你父亲滥用公司职权,牟利上亿巨额,而且他利用集团走私。”
对方怔愣住了,随即激动地反驳,“不,不可能!”
“你们想要捏造事实,我爸不可能做这些事……”
他不断地挣扎着,相比对他的激亢,君之牧却一脸冷漠,“你的父亲就是个废物。”
“君之牧,闭嘴,你闭嘴!!”
无法容忍别人在自己面前嘲讽自己刚刚去逝的父亲,他狰狞地大吼,“君之牧,你别太得意了,你也有亲人,我不会放过你,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我弄死你老婆,让你也尝尝这种丧失的痛苦……”
嘭——
他后面的话没机会说出来,却已经头破血流了。
像是什么话,将君之牧彻底惹怒了,他按着他的脑袋狠狠地朝车窗玻璃砸了过去,玻璃碎片割破了他半边的脸颊,鲜血沿着他的脸颊滑下。
染红了君之牧修长的手指,五指都是血。
陆祈南就站在他们身边,表情隐过心惊,而眼前的君之牧那黑沉的脸色,浑身阴戾。
“你的父亲给我打电话,他向我哀求,他想要回以前的尊严,他想要以前的高高在上。想用生命来威胁我……”
君之牧那染血的五指倏地收紧,狠地扣住了这男人的喉咙,他冷笑着。
“死了,那么就什么都没有了,他连承受失败的能力都没有,这种废物,竟然想要用他低贱的生命来威胁我,想让我感到内疚,真是可笑!”
嘭!
君之牧一脸阴戾,像是很厌恶,将这失血昏沉的男人直接扔到地板上。
“让他进去蹲几年……”君之牧冷着声音对陆祈南说了一句。
可他的话刚说出口,像是感觉到了什么,突然转身,朝后面看去。
君之牧微眯起眸子,那目光犀利狠绝……
“是谁,出来——”
他阴冷的声音在这宽敞的地下停车场里,回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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