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天离看了慕元安一眼,慕元安只是蹙眉,他今日找了慕秦易和慕成凰来的真正目的,可不是为了纠结于郭天离是否蛊惑自己,慕元安侧过头,面无表情地吩咐了一句:“先下去吧。”
郭天离强忍着一股不平之气,论年纪,他是慕秦易的两倍,论资历,当年他跟着慕元安出谋划策夺取皇位的时候,慕秦易还在国寺里和还是德妃的太后娘娘玩泥巴呢,论地位,他既是龙虎山的天师,又是慕元安加封的国师,慕秦易之前的确光辉过,只不过,那不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吗?
不过他不着急,他自知自己是一个有耐心的人,为了报仇,他可以隐忍二十几年,又何必在乎这一时的得失,离开的时候,他的眼神只是在慕秦易的双腿上停留了片刻,可继而,也是没有任何留恋的让人带着已经断气的竹息离开。
文枝见状,立刻跪行到慕元安面前,祈求道:“皇上,请皇上先给五公主找个太医吧,五公主的胳膊若是拖久了就不好了。”
宝鹃亦是跪行而前,她看了一眼文枝,复又看了一眼靠在柱子那边脸色发白的慕成凰,突然道:“皇上,奴婢……奴婢有话要说,奴婢招了,奴婢什么都招了。”
“宝鹃?”慕成凰眯着眼睛看着宝鹃的背影,文枝亦是有些错愕地看着宝鹃,宝鹃朝着慕元安磕了几个响头,才是哽咽地道:“皇上说的,三日前,看到有人潜入景澜宫,天亮才快离开,那人,其实……其实是来找奴婢的。”
此话一出,不仅慕成凰和文枝惊愕不已,就连慕秦易亦是不自然地挑了挑眉,宝鹃这分明是在替慕成凰顶替,可若是毫无准备的顶替,反倒是会给人留下破绽,他微微蹙眉,他不知道宝鹃是事先准备的顶替还是突发奇想,他倒吸了一口凉气,只是听到慕元安亦是十分狐疑地问道:“你?”
“没错,”宝鹃一字一句地道,“若是不信,皇上可以去查那日景澜宫值夜的登记册子,下半夜,正是奴婢值夜,所以,奴婢有充分的时间和人幽会,而且,若是有在宫里头巡夜的宫女,路过五公主寝殿门口的时候,必然会发现,其实奴婢是没有在五公主寝殿门前值夜的,换言之,是奴婢利用值夜的时间浑水摸鱼,与人幽会,奴婢当真没想到,会惹出这样大的麻烦,会让皇上怀疑到王爷和五公主身上,这是奴婢的错,奴婢已经一错再错,请求皇上责罚。”
慕元安自然不会相信宝鹃的一面之词,只不过宝鹃所说的值夜册子和巡夜的宫女,一副头头是道,证据确凿的样子,他身子往后靠了靠,朝着高原挥了挥手,示意他去查清楚这两件事,高原应声离开,慕元安才是微微昂头道:“你既然说是你,那前来和你幽会的人又是谁?”
宝鹃蹙眉,只是低头,带着哭腔摇头道:“奴婢不能说。”
慕元安冷笑:“是不能说,还是编不出来了不知道?”
宝鹃将头伏得更低了,她将头紧紧贴地,仿佛这样才能显得自己是诚心悔过的:“奴婢当真没有说谎,这件事,只因奴婢一人而起,奴婢没办法看着五公主和王爷替奴婢蒙冤顶罪,亦是没办法出卖奴婢的心上人,还请皇上赐死,只求奴婢心安。”
宝鹃死了,她是心安了,可慕元安的心可是安宁不了。
慕成凰忙是起身,亦是跪在宝鹃身边道:“父皇,您一直说有人看到肃亲王府的人深夜出入景澜宫,可是看到的人到底是谁?他说的话又是否可信?父皇若是不将这人交出来与宝鹃和儿臣对峙,这罪名谁也不能担,所谓证据确凿才能让人臣服,父皇为何不肯交出那个证人?”
慕元安的声音冰冷且没有一丝的情感:“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教朕如何判断事情的真伪?”他自然不能将人交出来,若是交出来,岂不是将自己的一副底牌给亮了出来,这慕成凰的算盘倒是打得极好。
“臣弟倒是以为,成凰这句话说得极好,所谓人证!物证!皇兄,臣弟亦是对这位告密的人,很感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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