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慕成凰不知道是因为自己高热的缘故,还是最近当真发生了太多事,总觉得有个声音一直在自己的脑海里嗡嗡地叫唤个不停,像是蚊子叫,又像是有人在絮絮叨叨的讲话,说什么绿玫,爱你,后悔之类的话,全都是一些她听不懂的话。
东厢房已经被隔离了,除开高烧不起的慕成凰和文枝朱雀之外,还有两个早早地被指来伺候慕成凰的宫婢,这两个宫婢也是慕成凰出宫前,被临时指来的,只因为鹦鹉和宝鹃都没办法随身服侍,所以临时指派过来的,原本,也就一直都在外头做活,负责洗衣服烧火之类的,连慕成凰的身都没近过,这次莫名其妙地跟着慕成凰一起被隔离了,自然是怨声载道。
贴身服侍慕成凰的活,还是文枝做得比较多,毕竟慕成凰身边的事情一直也都是文枝在打点的,朱雀也是个做活利索的,不管文枝需要什么,立刻也都能替文枝寻了来,文枝吩咐什么,也立刻能做好。
这不,正是端着一个空的茶壶去了后院,早早地便喊着那两个小宫女烧水了,现在总该是烧好了,之前这负责烧水的巧儿还总是会跑过来亲热地唤自己一声,来告诉自己水烧好了,今日朱雀是左等右等都等不来,想着大概是忘了,便是自己直接过来了。
只是才走到门口,便是听到这烧水的巧儿和洗衣服的环儿在抱怨。
“烧水烧水,做活的时候知道我们是烧水洗衣服的,粗活累活都让我们做,这隔离的时候,怎么就没想过我们就是个做粗活的,哪里接近得了公主,凭什么让我们隔离啊,若是,若是当真感染了时疫,我家中还有一个老外婆呢,我还得养家呢,这可怎么办啊。”巧儿的声音的带着哭腔。
环儿的声音倒是伶俐些,尖细尖细的,一听就觉得十分刻薄:“行了吧,咱么就是命苦被,你可知道,我还是塞了银子才跟着公主出宫来这龙虎山的,不然的话,我得在冷宫里服侍那个疯了的武昭仪服侍多久,还想着,回宫之后,兴许五公主大度,就干脆也将我收在景澜宫了,谁知道,现下只怕连命都保不住,你昨日瞧见那五公主的样子了吗?脸都像是一张白纸似的,哎哟喂,怪吓人的,估计,活不过今晚了。”
“我也觉得,”巧儿这下子算是来劲了,忙是凑过来道,“我瞧着公主的面相就是命短福薄的,你说,若是公主死后,咱们是不是只要再被隔离一阵,确认没有感染时疫,就能放出去了?诶哟,若是这样的话,还真是希望公主快些……。”
“呸,你俩……,”朱雀再也是听不下去了,她在窗外听了许久,本觉得若是抱怨几句也就算了,毕竟文枝也说过,这两个小宫女也怪可怜的,依照公主的意思,也是想着,这件事过后,每个人赏赐一些银子,当做补偿,所以她一边听也一边忍着,只想着,待会儿就在外头再等些时候过去,免得让两人难堪,可越听,越是听不下去了,这两人抱怨就抱怨,竟然开始咒自家公主死了,朱雀气得手一直颤,见着这两人一脸惊恐地看着自己,哗地一下,举起手中的铜壶就朝着巧儿的头上扔过去,“你们好大的胆子,真是好大的胆子,居然在这儿咒公主死,你们才是该死的,让你烧水也不烧,若是不会做事,就别在这儿做事!”
原本是两人的悄悄话,却突然让朱雀撞见了,两人自是难堪至极。
不过幸好那一下没有砸中巧儿,铜壶落在巧儿的脚边,壶口被砸歪了些,巧儿见状,索性叉腰和朱雀对骂起来:“怎么了?不能说了?你不过也就是比我大了半岁,运气比我好,能够服侍公主做二等的宫女罢了,不过也就是个二等的,还不是要听那一等宫女文枝的话,告诉你,就算是文枝来了我也照样这样说,烧水是吧,公主都躺在床上躺了两天了,也不见好,烧了水也喝不了,烧什么水啊?就怕,我这一壶水还没烧干,公主就没气了!”
“你这死丫头,看我不撕烂你的嘴!”朱雀气极了,她张牙舞爪地就朝着巧儿扑过去,一下子就抓住了巧儿的发髻,使劲地扯,环儿见了,立刻上前来帮忙,朱雀力气虽然大,可环儿和巧儿日日做出乎,洗衣服做饭,双拳难敌四手,瞬间,朱雀反倒是被骑到了地上,完全落了下风。
巧儿扶了扶自己被弄歪的发髻,看着被自己压在身下的朱雀,朱雀的手被环儿压着,整个人动弹不得,巧儿这下子得意了,她昂昂头看了朱雀一眼,笑道:“看看,这就是你自找的,每日每日对我们吆喝来吩咐去的,我早就看你不顺眼了,要烧水是吧,好啊,我正好烧了一整壶滚烫的热水,这就倒给你喝。”
巧儿说罢,便是用麻布抱着壶柄,端起了那一壶在灶上烧得咕噜咕噜冒着泡的热水,让环儿将朱雀的嘴巴掰开,准备将这一壶烧开的水,直接往朱雀嘴里里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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