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恶毒吗?可能有点。
她狠辣吗?也许是吧。
可是这一切的一切,不都是这局势逼出来的吗?若不是她一直流落在外,若不是一直有人顶替着她的身份,她会变成如今的模样吗?
向云衫快马加鞭,虽然不大会骑马,可是逃命的时候,却是顾不得这么多了,加上前头又有人带路,虽然那人走得很快,可是越快,向云衫便是越不敢放松。
不多时,便是到了一处小庙,这小庙破烂不堪,看似荒无人烟,可是里头,却是不断地冒出徐徐的热气。
向云衫到了门口,谨慎地下马,四下看了一眼,带着她来的人略有些不耐烦地道:“四周已经查看过了,没有其他人,你且放心,师父已经在屋子里头等着你了。”
向云衫瑟瑟地点了点头,正是要进去,却听着这领路的人不阴不阳地补上了一句:“事情做成这个样子,我若是你,早就没脸见师父,直接自刎了。”
这句话让原本心里头就没底的向云衫犹如浑身被浸泡在了冰水里,她深吸了一口气,踏入门槛,里头,正是在燃着一簇篝火,温暖的火光招摇着坐在一个佛头石像上的人的脸。
他双手合十,靠近火堆,在默默地烤火,屁股稳稳当当地坐在这原本应该高高在上,受万人敬仰的佛头上,仿佛和佛祖有关的这些东西,对他来说,不过是一些不堪入眼的小事。
见着向云衫进来,这人微微抬起头,却是没说话,只是一眼,却是让向云衫犹如惊蛰般噗通跪下,将头埋低,惶惶不敢言语。
“按道理,你应该提头来见的。”这人声音冷冰冰的,他抬起头,脸上的几缕碎发掉落在眉尖,他复又低下头,“留着你的命,不过,是看在你的身份,你要知道,你身份,是否值钱,全看在我,换句话说,对于皇上来说,对于慕向白来说,你的价值,远远不如那个顶替你的慕成凰。”
“凭什么!”这是向云衫最不喜欢听到的一句话,若是向老夫人和向家人这样说便是算了,毕竟,他们已经先入为主地觉得慕成凰才是金枝玉叶,可是这人明明知道自己才是真的,为何还要这样诋毁自己。
“因为,五公主这个身份,谁当都可以,对大顺,并没有多少大碍,可是药引子这个身份,只有天池国的人才能当,天池国,被传说是上古火神祝融后裔,乃是盘古开天辟地后,用第十二滴血化成的十二巫祖之一,因为犯错,被贬到极北之地,以极北之地的苦寒来封印祝融的滔滔天火,传说毕竟是传说,可是这天池国的人的血,却着实能令枯木开花,死树生芽,这也是为什么,皇上慕元安,要费尽如此大的心思,让天池国的小公主由素暖,来顶替你五公主的位置,他既然当年能丢弃你这个亲生女儿,引由素暖入皇宫,用以取血续命,今日,又怎么会为了你,揭露当年所做的一切,承认你是他的亲生女儿?你将你这个所谓的父亲,想得太过仁慈了。”
向云衫似乎还是无法相信眼前的人所说,她张张口道:“可天师不是说……。”
“今时不同往日,”这人慢慢地抬起头,外头稀薄的月光洒在他的眼角,眼前的火堆跳跃着想,像是一条舞动的彩带,这人不是别人,正是消失了许久的,曾经的龙虎山天师郭天离,“我曾经与你说过的话,今日未必能够实现,你想多了。”
这个郭天离,慕成凰和慕秦易在找他,慕向白再找他,就连被困在宫中的慕元安,也是想尽办反再找他,却是没想到,他竟然就在这江南的小破庙里,身边虽然没有什么人了,可是跟随的也都是一些亲信的弟子,日子不算是舒坦,却也比那些流离失所的百姓要好上许多。
他很清楚自己如今的处境绝对不是必然的,总有一天,他会重新回到京城,重新回到龙虎山,重新回到自己原本的权力的巅峰,他本以为,向云衫是自己东山再起的筹码,他本以为,以向云衫的本事和身份,想要弄到向家的整个产业,简直就是轻而易举。
却是没想到,会在这个关键时候,杀出了一个林观澜和宋宁,坏了自己的大计,不过无妨,纵然没有向家产业作为跳板,他郭天离所拥有的东西,真正的才华和地位,那可是靠多少银子都收买不来的。
“西边可是有消息了?勤王军何时会杀入中原?”郭天离问着身边的一个小弟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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