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你不喜欢儿臣了吗?”
“朕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你不要去朝凤殿,更不要在先皇后的忌日招惹太子,你为什么总是不听?”
“儿臣只是……”
“好了,你回去吧。”
“父皇,大皇兄不分青红皂白地打儿臣。”昭仁公主捂着红彤彤的脸颊,万般委屈道,“儿臣的脸好疼呢……”
“你活该!”东晋皇帝不耐烦道,“好了,朕还有政务,你回去好好歇着。”
她吸吸鼻子,起身退下。
走出大殿,她看见夏侯潇与他手里的无邪,含泪的双眸狠狠地瞪他,倔强而痛恨。
一个太监出来,请夏侯潇进殿。
夏侯潇把无邪交给天宝,沉步进去。
无邪朝殿内张望,大殿宽敞,东晋皇帝坐在御案,面庞发暗,余怒未消。
夏侯潇会不会被惩罚呢?
行礼后,他诚恳道:“父皇,儿臣打皇妹是儿臣不对,请父皇责罚。”
“你倒是说说,为什么打昭仁?”东晋皇帝的语气还算和善。
“皇妹抢那只小兽不成,在朝凤殿吵闹……是儿臣不对,即使皇妹惊扰母后的魂灵,也是无心之失,儿臣不该这么冲动。”
“你知道自己错了就是好孩子。今日是你母后的忌日,朕知道你心情不好,朕不会责罚你。”
“谢父皇体恤。”
“月底便是四国峰会,你闷在东宫半年了,也该出来透透气。这样吧,若你愿意,可参加比试。”东晋皇帝和蔼道。
“虽然儿臣体弱,但也自小修习蹴鞠、马球,倘若用得到儿臣,儿臣自当上阵,为我大晋争光。”夏侯潇的语声有几分慷慨。
“你身子不好,量力而行便可。”
“是。这几日儿臣会多加练习。”
无邪竖起尖耳朵,四国峰会是什么?比试什么?
四国……那是不是大魏国也会来金陵?帝卿绝会来吗?
她死寂的心雀跃起来,仿佛看见了一丝丝希望。
这三个多月,她几乎每日都闷在东宫,被囚禁在兽笼里,难得出来一次。
不是妖孽太子陪着她,就是天宝看着她,她没有接触过别的宫人,根本没有机会逃跑。
她等了一日又一日,望眼欲穿,心力交瘁,日渐绝望。
帝卿绝还不知道她在金陵皇宫吗?他不是有暗探在金陵皇宫吗?为什么不知道她在这儿?
或许,他早已忘了她,他原本就是利用她偷书罢了。
对,他对她没有半分感情!不然也不会不来找她,带她回去!
她恨死他了!
失望,伤心,思念,绝望,后悔,怨恨……
这些情绪在她心里翻滚,反复地发作,蚕食她的意志,很多时候,她想着放弃算了。
放弃的念头时不时地闪过,其实留在这儿也挺好的,起码夏侯潇没有害她、伤她,只是圈养她,不得自由。
……
接下来的几日,夏侯潇整日忙着练蹴鞠、马球,每日入夜了才回来,天宝有时拎着兽笼去看他打马球、踢蹴鞠,有时在寝殿看着她。
这夜,夏侯潇带着她从密道出宫,来到一座毫不起眼的小宅院。
春夜寒凉,房里烛火如豆,暗影诡谲。
他闲适地饮茶,好似在等人。
无邪在他怀里挣了挣,他轻柔地问:“想饮茶吗?”
她的确有点渴,便点点头。
他把茶水倒在浅碟里,她窸窸窣窣地喝了不少,心里悲伤惆怅,以往帝卿绝也是这样喂她喝茶的。
帝卿绝,这次四国峰会你会来吗?
忽然,一阵阴风袭来,烛火急剧地一闪,险些灭了。
无邪心头一凛,不由得瞪大兽眼,房里多了一个黑衣人。
这个身披黑色披风、戴着鬼面具的黑衣人,出现得太快了,太诡异了!简直是防不胜防!
她盯着他,这个鬼面具是她见过的最可怕、最让人头皮发麻的鬼面具,而他眼眸里的阴暗、诡谲,会让人联想到幽冥地狱之类的,毛骨悚然。
夏侯潇也有几分惊异,但面不改色,“幽冥楼主现身当真别致。”
无邪忽然想起来,之前在魏国帝京听说过幽冥楼主。
对了,薛家所有的男丁就是幽冥楼杀死的。
而妖孽太子找幽冥楼必定不是好事,难道是要刺杀谁?
她还记得,幽冥楼比黑风山庄还要神秘、凶残诡谲,从未在人前露面,这次妖孽太子竟然能够邀请到幽冥楼主亲自来见,可见妖孽太子的面子不是一般的大。
幽冥楼主的目光滑过她,潇洒自得地坐下,“开门见山吧。”
“楼主亲自来见本宫,本宫受宠若惊。”夏侯潇周到地为他斟了一杯茶,“先喝茶。”
“本座从来不随便喝别人斟的茶。”幽冥楼主的声音低闷沉厚,却挺好听的。
忽然,无邪闻到一股熟悉、淡淡的体香。
即使时隔多年,她也不会忘记这种清幽、孤远的体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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