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吃醋了?”
“嗯。”郑宏点头。
舒春兰顿时更笑得直不起腰。
男人则是来到她身边。“明天我们去牢里见见文成吧!”
舒春兰顿时笑不出来了。她讶异的抬起头:“你真要去见他?”
“是。”郑宏点头,“斗了这么久,好不容易分出胜负了,我不去他跟前耀武扬威一番怎么行?”
舒春兰嘴角抽抽。“我还说,以你的性子你不会这么干哩!”
“为什么不?当年他在我们跟前上蹿下跳了多少次,我都记得一清二楚。现在他死定了,我却在朝堂上站稳了脚跟,我要是不去他跟前走一遭,看看他的好脸色,我总觉得心里不舒坦。”男人沉声说着,然后兀自点头,“就这么说定了,明天去见他!”
然后,他就转身走了。
他还真吃醋了!
看着这个男人走得虎虎生风的背影,舒春兰又忍不住笑了。
一个人偷偷笑了好半天,她才低头看看手里这个草编的蝈蝈。她立马手一松,任凭蝈蝈掉在地上,然后一脚踩了上去。
这一天,舒春兰的心情很好,郑宏的也不赖。
不出意外的,郑宏又被灌了一大堆酒,他醉醺醺的根本连路都走不动了,是被人给抬回去的。
但就算这样,等到他第二天下午终于酒醒过来之后,还是死活拉着舒春兰一起去了大理寺大牢探望文成。
在他们远离京城的这几年,文成早已经混出来不俗的名声。他给忠王出谋划策,可是除掉了不少异己,忠王对他十分信任,屡次给他升官。所以他虽然年纪轻轻,却已经是朝堂之上升迁最快的进士了——当然,他不能郑宏和舒春诚这样的天纵奇才相比。
只不过,再亮眼的朝堂新星,一旦遭遇党政失败,他的下场也就只有大理寺的牢房一个地方。
大理寺的牢房比刑部的要稍稍宽敞明亮一些,只是给人的感觉依然不好。
随着狱卒走到牢房靠里的一个地方,他们终于停下了脚步。
而还不等狱卒开口说话,一个身影就已经主动扑了过来。他双手紧紧抓住牢房的栏杆,双眼却急切的盯上舒春兰:“春兰,你终于来了!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看我的!一日夫妻百日恩,你不可能不管我!”
一番声嘶力竭的大喊,不止喊得舒春兰和郑宏面色铁青,也喊得四周围的人都纷纷朝他们这边投射过来讶异的目光。
舒春兰眼神一冷。“文成,你就收了你的这点小心思吧!我们夫妻俩感情好得很,不会因为你这么几句挑拨离间就闹掰了。”
文成闻言咧嘴一笑。“我当然知道你们感情好,我拆不散你们。不过,抓紧最后的机会恶心你们一下也行啊!我就喜欢看这个傻铁匠被气得七窍生烟的样子。”
一边说着,他还一边朝着郑宏做鬼脸。“怎么样,你的媳妇她在嫁给你之前是我的媳妇,她还和我一起五年多,这是谁都改变不了的事实!”
“你小儿子昨天跑去我们家求助了。”郑宏冷声说道。
文成立马笑不出来了。
“他真去找你们了?那现在他人呢?”
“我叫人将他送去刑部了。不出意外的话,他年纪还小,不可能被株连,极有可能是被发配充军。”
“你……郑宏,你好狠的心!我儿子他才四岁啊,你怎么狠心把他给扔到那个虎狼环视的地方去的!”文成怒骂。骂完了郑宏,他又瞪向舒春兰,“还有你!我特地给他留下那个蝈蝈,就是想勾起你心里我们曾经的美好回忆。结果你倒好,你竟然二话不说,直接把他给扔了出去?舒春兰,你就这么恨我吗?你恨我恨得连我都不肯放过?”
“你想多了,早在你落后我男人的时候,我就已经不恨你了。我干嘛要恨一个都没资格和我男人相提并论的人?我们可没那么多闲工夫!”舒春兰淡声说道,“我之所以叫人把他送去刑部,只是因为那里本来就应该是他的归宿。他是罪臣之后,父债子偿,这也是理所应当的。”
“哈哈哈,父债子偿,好一个父债子偿!”文成突然又扯着嗓子大笑起来。
笑了好一会,他才又定下心,双眼死死瞪向舒春兰夫妻俩:“不过你们也别给我高兴得太早了!我儿子他从小被我带在身边教导,他聪明伶俐得很,又知道变通。现在你们把他送去军营,他必定很快就能适应那边的环境,然后做出成绩来!我的儿子得了我的真传,我一定会东山再次,让我文家再次扬名天下!”
“而到了那个时候……”他冷冷一笑,慢慢抬起眼,做出居高临下的姿态,“你们却只有一个小丫头片子,你们郑家已经绝后了!那你们做出这么大的成就来又能怎么样?等女儿长大了嫁了人,你这一切要么交给女婿,要么撒手不管。你必定死都死不瞑目!可我和你不一样,我有儿子!只要有儿子在,我文家的血脉就能一直延续下去,我们还有机会卷土重来!”
都已经沦落为阶下囚、活都活不了几天了,他还瞧不起他们只生了女儿的人?
舒春兰把手伸进栏杆里,狠狠扇了他一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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