廉钰于是又拉着我下了阴间一趟。
这里是城隍庙,下去之后,眼前便是阴司的门前。
当时只见阴司的大门紧闭,在门口连个值守的阴差都没见到,我们在外面叫了半天,也没见阴司里有人出来问话,任由我们在阴司门前大呼小叫。
我干干地一咧嘴:“怎么回事,好端端的阴司,大门都不开,这是阴司里现在没有人在?还是他们阴司的人躲着不肯出来见我们?”
廉钰盯着阴司门前思量一阵,撇嘴道:“阴司里上万阴差,怎么可能没有人在,但也不应该是躲着我们,毕竟堂堂阴司,怎么可能会怕我们两个,眼下大门紧闭,阴司里每天既然如此忙碌,如今关上了大门,莫非打算连生死之事都不管了?”
想了半天,廉钰也没能想出其中的缘由。
他说这事情有点奇怪,但阴司的大门我们进不去,也不知道眼下到底是什么问题,只能先行离开了。
回到阳间,从城隍庙里走出来,回到了镇上的那刻,还不等进屋子,我就看到这个时候多了十几只小鬼,正在那里跑来跑去。
顺着门外看了一眼房间当中,当时只见李正通坐在桌子后面,手下压着一沓黑纸,正襟危坐,时不时地听着那些小鬼滴哩咕噜说着的听不懂的鬼话。
“师傅在坐堂。”廉钰看了一眼,没有拉着我进去,只是站到了一旁,跟我笑道,“印象里,自从我跟了师傅以后,就没有见他坐堂差遣过手下的小鬼办事,这时候还是第一次见到师傅亲自坐堂,看来对于这件事情,师傅还是十分重视的。”
我撇嘴道:“坐堂到底有什么用处。”
“用处大了去了。”廉钰看向我,道,“这些小鬼都是师傅手下养着的,眼前看到的不过是十几只,其实还有在阴间路上跑动的几十只,师傅只需要坐堂,差使这些小鬼在阴间和阳间里四处跑动,就能将一些我们现在不方便去跑的事情打探清楚。”
我说:“有什么事情,还是我们不方便问的?”
“师傅道行再高,那也分身乏术,他又不是神仙,”廉钰笑着跟我道,“各种事情要是他自己去亲力亲为,那得耽误多少的时间,有了这些小鬼去跑,总比我们要快。”
我瞅着这些进进出出的小鬼,继续撇嘴道:“那老头子现在是在让他们跑什么?”
“大概是为了小龙潭村所布下的阵法之事。”廉钰道,“师傅应该是差遣他们回去翻阅各种资料,在查这是个什么样的阵势。”
我听得瞬时挠了挠头。
毕竟李正通这么高的道行,阴阳两道上的高人,我本以为会对这些事情一眼看破,只是没想到,面对眼下之事,居然还得现查。
我当时干笑一声,说道:“老头子这一点还真没了什么高人的架势,他既然见多识广,道行又高,这时候还得临时现查?”
“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师傅毕竟是走出黑的路子,对于这些,不过是稍有涉猎,”廉钰跟我道,“而且自古至今,我们阴阳两道上的一些奇门术法早就已经失传,对于眼下的这个阵势,我根本没有见过,恐怕师傅也对此感到有些难办。”
廉钰扭头跟我提醒道:“阴阳两道上的事情,那是鱼龙混杂,学无止境,有很多术法和阵势我们可能闻所未闻,所以凡事一定要知根知底,不然的话,这条路是很难走下去的,天底下奇门术法还有的是,不到万不得已,一定不要贸然出头。”
这话廉钰跟我说过不少次了,看来他也是随了李正通的性子,行事作风一直顾虑很多。
相比于他们,我现在一副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模样,做起事情来都有些不顾后果,这点确实是大忌,毕竟道行不是万能的,不可能只指望靠着这一些道行,便可以全身而退。
等到这些师傅堂下的小鬼跑完了,李正通这才招呼我们进去,当时一脸的难看,但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先问了一句我们去阴司都问出了什么。
我说:“阴司大门关着,别说阴司里管事的,就是连个阴差,甚至是阴司里养着的一条恶犬都没看见过。”
“阴司没人?”李正通捻着胡子的手顿上一下,继而抽了一口冷气道,“这事情还真是闻所未闻,反而让我越来越看不清眼前之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了。”
廉钰忽然小心翼翼地道上一句:“师傅,您刚才坐堂的时候,是不是已经查清楚了眼下小龙潭村是个什么阵势了?”
李正通摇头道:“只靠问,那是什么都问不出来的。”
他说着话,接着看向我们道:“现在是白天,我直接进去未免有些太招摇,入夜以后,你们再跟我去一趟小龙潭村,进去探探情况,我在外面镇着,看看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阵势。”
廉钰于是点了点头,但他也有些担心道:“师傅,晚上的时候阴气太重,我们晚上去看,那会不会遇到什么别的事情?”
李正通道:“眼下小龙潭村被黑气罩住,乌云蔽日遮住阳气,白天晚上都一个样子,而且这样的一个阵势,我不信它会一直不动,若是到了晚上,总得有点动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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