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小邪迷迷糊糊睡了半天,睁开眼睛时,墙边的大钟已经指向了午夜。火小邪精神一振,翻身而起,麻利地穿好了衣服,将下午采购的祭祀用品包好,蹑手蹑脚便出了门。火小邪打定了主意,今天晚上便要挖出浪的奔他们的尸骸,运出城外择地安葬。火小邪不想惊扰烟虫、花娘子,以免麻烦他们,便决定自己去做此事就好。
等火小邪出了酒店,还没走几步,就听拐角处有人轻轻的咳嗽一声,走出两个人来。
火小邪一看,又惊又喜道:“烟虫大哥,花嫂子,你们怎么来了。”
来人正是烟虫、花娘子。
烟虫提了提手中的锄头,说道:“你缺这个玩意吧?我弄来了,省得你再去准备。”
火小邪惭愧道:“烟虫大哥,怎么好麻烦你们。”
花娘子已经不是旗袍、高跟鞋的打扮,而是换了一身短装,盘好了长发。花娘子的短装也绝对不是普通女人的穿着,她上身是一件灰色的女士衬衣,瘦身夹克,下身则穿着一条紧身的西装短裤,黑色丝袜,更显得大腿修长。这种打扮虽说另类,却能够方便出行。花娘子轻笑道:“你烟虫大哥对你重新安葬兄弟的事情,可上心了,等你等了多时,你就不要推辞了,三个人一起去,彼此还能有个照应。”
烟虫呵呵笑道:“火小邪,你要带着尸骨出城安葬,我可以带你去一个风水宝地,比你自己摸黑瞎转悠强多了。走吧,你还要客气客气啊?”
火小邪心中感动,烟虫别看言行放荡不羁,实际是个细心周到的人,这样的深情厚谊,怎能再拒绝?
火小邪重重点头道:“那就有劳大哥了。”
天色已晚,奉天城大街上几乎空无一人,只有一队一队的巡城保安懒洋洋地沿街巡视。这么晚了,火小邪他们三人若还是大大咧咧地在街上行走,不被人叫住盘问才怪。所以这三人由火小邪带路,放开手脚,拣着僻静幽暗之处,如黑色魅影一般,无声无息地疾行不止。
火小邪今非昔比,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加之对奉天的道路精熟,更不容有人察觉他们的行踪,停停走走,张弛有度,不急不缓。烟虫跟在火小邪后面,也是连连点头,好俊的盗术潜行功夫,乃是得到过火家盗术的真传!那个火门三关里还畏手畏脚的小毛贼火小邪,早就不复存在了。
三人一路疾行,不用多时,已经到了小树林里。
火小邪凭着记忆,辨清了方位,在树林中走了小半个来回,便锁定埋葬浪的奔、老关枪、瘪猴三人的地方。
火小邪定睛一看,此处早已荒草丛生,别说坟头,连埋过人的迹象都没有一星半点。想到浪的奔他们三人就葬在这种荒蛮之地,幼年时的种种回忆齐刷刷涌起,火小邪不由得悲从心来,低唤了声:“兄弟们,我来迟了!你们受苦了!”说着眼泪滂沱,扑通一声长跪在地,无声痛哭。
烟虫、花娘子知道火小邪此时心情哀痛,一言不发地站在六七步开外静候,不愿上前打扰,由着火小邪哭个痛快。
火小邪的千言万语,尽数随着泪水,畅流而出。
半晌之后,火小邪才站起身来,抹去满脸的泪痕,尽量让自己开心地说道:“浪的奔、老关枪、瘪猴,我这就把你们挖出来,找个好地方重新安葬。”
火小邪取出静安符,烧了数张,以示敬意,用手探了探位置,准备挖掘。
烟虫不失时机地走上前,将锄头递给火小邪,由火小邪自行处理,并不插手。烟虫后退几步,向花娘子递了个眼色,两人分开走了几步,各站一个方位,四下监视,算是替火小邪守护。
火小邪不断默念着“我来了我来了”,一锄一锄地向下挖去,很快就挖了有半尺多深,火小邪怕锄坏了尸骨,减慢速度,放轻劲力,一点点地再挖,不需多时,就看到有麻袋边缘露了出来。
火小邪心头暗喜,不断小心地扩大坑洞,尽管火小邪认定浪的奔他们早就只剩枯骨,仍然生触动了他们,挖到后来,干脆用手去刨。
可麻袋露出来的越多,火小邪就越发奇怪,一使劲,便把麻袋拽了出来。
这回轮到火小邪呆若木鸡了,这麻袋轻若无物,根本不像有骨骸在内。火小邪心头一急,一把撕开了麻袋,只有一大堆烂掉的衣物洒出,绝无尸骨!
火小邪手足无措,低念道:“不对不对!明明葬在这里的!怎么只有衣服了?张四爷府上的刘管家亲口对我说的!这到底怎么回事?”
火小邪丢开麻袋,一通乱挖,又再挖出两个麻袋,里面仍然只是一堆衣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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