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屋子的布置与火小邪见过的房屋大为不同,中国的大屋多是砖石为墙,涂抹着腻子墙土,一门两窗,步入大门便是正厅。可这屋子好像没有大门,全是连排的直落地面的窗户。整个房屋全是木制,地面略高,窗下有足够三人同行的木制走廊,看着一尘不染。
土贤藏丰走到屋前,将鞋脱下,踏上走廊,回头对火小邪笑道:“火小邪大人,请你脱鞋。”
火小邪入乡随俗,将皮鞋脱掉,也走了上来。
土贤藏丰说了声请,带着火小邪向一侧走去。
火小邪一边跟着,一边四处张望,心中赞道:“怎么这么干净!到处都象打过蜡似的!”
土贤藏丰见火小邪好奇地观看,笑道:“火小邪大人,没来过这样的房子?”
火小邪答道:“我还是第一次光脚进别人家呢,这里的风格感觉是中式的,但又不太象。”
土贤藏丰说道:“当然是中式的,而且是地道的唐朝居室风格,几百年前的中国人,许多都住在这样的屋子里。宋朝的居所也差不太多。”
火小邪问道:“唐朝?”
土贤藏丰说道:“对,唐朝和宋朝是日本的老师,教会了日本很多东西,我们一直很认真,很仔细地保持着,并且引以为荣。”
火小邪哦了一声,又问道:“那元朝、明朝、清朝呢?教了你们什么?”
土贤藏丰说道:“宋朝亡国以后,日本‘举国茹素’来哀悼大宋的灭亡,元朝的忽必烈两次东征日本,都失败了,只是从此日本就与中国断绝了关系。明朝时民间略有恢复,只因为丰臣秀吉发动朝鲜战争的关系,交往算不上密切,但依旧向明朝称臣。在明朝灭亡之后,日本与清朝就几乎没有来往。”
火小邪问道:“举国茹素?是说什么?”
土贤藏丰说道:“就是全国所有人,无论贵贱、男女、老幼,全部不沾油荤,只吃素,用以悼念。”
火小邪说道:“怎么和清朝没有来往呢?”
土贤藏丰说道:“火小邪大人,清朝我们认为是野蛮人统治下的中国,真正的中国已亡,真正的中国人也所剩无几了。之所以你听到、看到我们称现在的中国为支那,中国人为支那人,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清朝以前的中国和中国人,我们是非常尊敬的。”
火小邪听得有些发愣,回忆起伊润广义在五行地宫汇总也这样说过,不禁问道:“现在和以前有区别吗?”
土贤藏丰笑道:“我们这里和你去过的地方有区别吗?”
火小邪答道:“嗯,是差别挺大的。”
土贤藏丰已经带着火小邪转了好几道弯,穿过了长长的走廊,走向了一间屋子。
屋子的门立即横向拉开,两个穿着素色和服的娇小秀美的女子迈着小步,飞快地从屋内走出,跪在门口,迎接土贤藏丰和火小邪的到来。
火小邪脸上微微一红,本想说让她们起来,但怕说出来更加尴尬,便生生忍住。
土贤藏丰和火小邪进了屋,请火小邪席地而坐。两个女仆上前,跪在地上,为火小邪摆好矮桌,并在矮桌上放了个竹篮,竹篮里摆着温热的毛巾。两位女仆说了几句日语,躬着身子向后退开,跪在门边等候。
火小邪不知该怎么办,只好看向土贤藏丰。
土贤藏丰笑道:“火小邪大人,这是请你擦手洗脸的,你不习惯也科不用。一会儿还请你先沐浴更衣,以解困乏,用过午饭后,我再带你游览一下。”
火小邪受宠若惊地说道:“土贤先生,不要这么客气,搞得我很不好意思。我等着伊润大人回来,见一面,聊几句就好了。而且,我不是什么火小邪大人,我就是一个小毛贼,不值得对我这样。”
土贤藏丰很认真地说道:“火小邪大人,您是伊润大人唯一的儿子,不仅是我的少主人,也是全体日本忍军的少主人。我们本该更隆重地迎接你的到来,但伊润大人担心你会不习惯,所以才这么简单。所以火小邪大人,你千万不能看低了自己!如果你对我的安排不满意,我只能切腹自尽,请求你的原谅。”
火小邪大惊道:“我满意,我很满意,你千万别这么说,我都按你说的来。”
土贤藏丰这才露出笑容,说道:“那火小邪大人,请你先沐浴更衣吧。”
蒸汽缭绕的浴室外,火小邪尴尬地看着那两个紧紧跟随的女佣,说道:“我脱衣服了,请你们出去吧,我自己进去洗就好了。”
这两个女佣显然是听不懂,赶忙哈依一声,竟双双上前来,要为火小邪脱衣服。
火小邪耳朵根都红透了,抓住自己的衣服嚷道:“不是,不是让你们帮我脱,我是让你们出去,我自己来。”
两个女佣守在火小邪身旁,不住地用日语解释,就是不肯走。
火小邪心里苦道:“如果潘子在这里就好了,他肯定喜欢。妈啊,我真是受不了这个,打我一顿也比当面脱衣服强啊。怎么办啊,偷东西难不倒我,今天是要把我难住了啊!”
火小邪与这两个女佣僵持了一会儿,这样总不是个办法,便心生一计,上前把女佣肩膀抓住。那女佣一点不避开,甚至露出娇羞的表情。
火小邪暗叫:“我可不会对你怎么样!”说着将她身子一转,让她背向自己,说道,“站住,不要转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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