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下众人自动让出一片小空地,任凭此人站在此叫喊。
这个叫张国肖的男人大骂道:“老子早已金盆洗手!谁他妈的来逍遥窝算计老子!老子双手在此,有本事的就来拿了去!”
人群中有人冷哼道:“你给小鬼子做事,砍手算是轻的!认了吧!”
随即人群中爆笑如雷。
张国肖一愣,立即涨红了脸,歇斯底里地大吼道:“哪个猪狗不如的在放屁!诬陷老子!有本事站出来说话!”
只有大笑之声,却无人站出来。
张国肖面如红纸,大吼道:“老子以前当土匪,专门和小鬼子作对,兄弟差不多死光光了,老子一条命不值钱,我兄弟们还有妻儿老小要养活,老子进城开了杂货店,赚点辛苦钱,给死了的兄弟们家里添补添补,哪里做得不对?妈的个巴子的!天地良心,老子只是给小鬼子运了点货,但绝对不是汉奸!”
人群中又有不同的声音冷哼道:“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了!”
轰的一声,人群又是大笑。
张国肖狂舞双叉,厉声叫道:“那就来吧,有胆的就把路条取了!看是我断手,还是你丢命!”
人群略略一静,不少人窃窃私语起来,也有许多壮汉,冷冰冰地看着张国肖,似乎在思考能不能收拾得了他。
张国肖虎着脸瞪了一圈,见还是没有人站出来,猛然转头对木台上的瘦子大叫道:“端盘的,我出十五两金子,买是谁在背地里整我!”
台上的瘦子应道:“当然可以,如果没有人接这张路条,你一会去金桩那里,把十五两金子交了,下午开锣就报你的路子。”
瘦子话音刚落,就听人群后有一个醉醺醺的声音叫道:“端盘的,刚才的路条,我接了!”
人群哗地让开一条路,只见一个脏兮兮的醉汉,提着一个酒壶,摇摇晃晃地向前走来。
张国肖一见此人,本来涨得通红的一张脸,登时变得发白。
这个醉汉一步三摇,走到张国肖面前,冲他打了个酒嗝,含含糊糊地骂道:“给小鬼子做事,该杀!”
张国肖明明举着双叉,却全身发抖,竟没有还嘴之力,更别说攻击了。
醉汉从张国肖身旁撞过去,咚的一下靠在木台边,咕咚咚灌了一口酒,叫道:“端盘的,路条给我,金子给我!”
坐在木台一旁酒桌上的火小邪看得真切,那个醉汉很是眼熟,就是一时间想不起在哪里见过。火小邪目不转睛看着这个醉汉,努力去想此人是谁。
旁边的烟虫低声道:“怎么,你认识他?”
火小邪说道:“眼熟!肯定见过,只是想不起在哪里见过了。”
烟虫轻笑一声,喷了一口烟,说道:“你的确见过,他就是御风神捕钩渐。”
火小邪心头一震,果然认出这个醉汉就是钩渐,只是他现在哪有当年的那副神采!火小邪骇然道:“啊!是他!怎么他变成这个样子了!”
烟虫轻叹一声,肃然道:“自从张四爷七年以前在建昌最后一次出现,从此御风神捕音讯全无,恐怕现在只剩他一个人了。”
一旁的顶天骄赵霸俯下巨大的身躯,细声细气地说道:“火不邪兄弟还认识御风神捕的人呢?兄弟果然不简单呢。”
火小邪回想到五行地宫之下,张四爷死在木家青蔓桡虚宫之内,当时周先生与十几个钩子兵还是好端端地退出了地宫,怎么出宫的路上,他们遭到伊润广义的毒手?
火小邪不再追问,默然不语,只是静静地看着那个醉醺醺、脏兮兮、说话都说不清楚的钩渐。
台上的瘦子嘻嘻一笑,冲张国肖做了个遗憾的表情,蹲下身子,将手中的牛皮纸塞到钩渐的手中。
张国肖一脸惨白,一把抓住钩渐的手腕,满头大汗地说道:“本家张兄弟,不要听他们的,我不是汉奸,发这个路子的人,一定是跟我有其他的冤仇!求兄弟放我一马,我给你十两金子,买我的双手!”
钩渐手一摆,挣开了张国肖,醉醺醺地叫道:“老子不乐意!”说罢转身便走,钻回到人群中,没了踪影。
张国肖看着钩渐离去,低头看了看手中的双叉,一声长叹之后,抬头冲着钩渐离去的方向大喝道:“冤有头债有主!你既然执意要我的双手,也好也好!我等着你!”说罢,张国肖把双叉收回,推开众人,追着钩渐而去。
人群略略喧哗了一阵,很快又恢复了平静,仍然全都仰头看着台上的瘦子。
烟虫抽了口烟,侧过头对火小邪说道:“没想到一代神捕,落到这种境界吧。”
火小邪低声道:“钩渐似乎对日本人恨之入骨。”
烟虫笑道:“确实,他现在专接杀日本人和杀汉奸的路条,就是有些痴心疯了,不分青红皂白,只要沾了小鬼子,不论事情大小,都是他的仇人。”
火小邪说道:“钩渐虽然落魄,但他的身手没丢。”
烟虫说道:“他除了喝酒,就是练功和接路条,逍遥窝里没多少人喜欢他,但也没有人愿意招惹他。怎么,想找他叙叙旧?”
火小邪垂头喘了一气,说道:“不必了,我愧于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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