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林婉,则毫无踪迹,也不知是躲了起来,还是去往别处了。
就听一个藤团里,有人支支吾吾地骂道:“林婉!我们动不了了,这样不好玩,放了我们,让你再玩一次。”听得出乃是火小邪的声音。
很远处一个藤团里也有人用嗓子眼发声骂道:“火小邪,你是猪!她走了,听不见!”
“我是林婉的人饵,能与她心意相通,她肯定能听见。”
“你这个猪啊,听见了,也不会答应你的条件,她不是猫,我们不是耗子!”
“潘子,打个赌吧!她如果放了我们下来,你赌什么?”
“鬼才和你打赌,火小邪,你是个穷鬼,你有赌注吗?”
“谁输了,就叫谁三声爷爷吧。”
“好!一言为定,希望我能叫你爷爷!”
“那你输定了!”火小邪高声喊道。
火小邪话音刚落,所有藤团便有松弛的迹象,竟真要松开众人。火小邪并非能占卜先知,而是他体感敏锐,极细微的藤蔓力道变化,他也能顺藤感知,这项本事,金潘可差了太多,所以后知后觉。
藤蔓越松越快,眨眼间众人便能活动,火小邪就是一条混世泥鳅,脚尖发力,身子一拧,借着松解的力道,便直接钻出藤蔓,三攀两抓,就下到地面。
说是地面,其实早已看不见任何泥土砖石,厚厚的一层藤蔓,也不知覆盖了原先的地面多高。
土家人当然不会迟钝,他们不及火小邪这么油滑,但借着身上的尖锐铁器,断开藤蔓,纷纷落下。
金潘慢了半分,但从藤蔓缝隙中,已经看到火小邪落地,不禁大叫道:“爷爷,你还不快跑啊!”
火小邪抬头邪笑道:“还差两声!”
金潘暗骂了一声王八蛋,心头也急,发了狠嗷嗷大叫,挣开藤团,从高空中连抓带拽地落到地面。一落地就骂道:“你能正经点吗?都要死了的人!跑啊!”
火小邪嘿嘿一笑,大叫道:“好!大家跟着我跑!一、二、三!跑!”
凡是在场之人,都知道火小邪喊一二三睁眼很是管用,不由自主地跟着火小邪奔跑起来。
可这种藤蔓覆盖的地面,软塌塌的,处处绊脚,奔跑很是不易,而且忽高忽低,无数粗粗细细,蛛网似的藤蔓横竖斜挂,前行必须左钻右突,更是跑不了多快,连方向也完全不知。
所以火小邪等人不过跑了七八米,沙沙沙巨响,铺天盖地的藤蔓再度袭来,无孔不入,火小邪也不抵抗,仍有藤蔓缠了个结实。土家人、金家人虽有挣扎,同样无济于事,再度被缠了个结结实实。
多余的藤蔓很快退去,剩余地上十几个藤团,彼此接近了许多。
又是漫长的一片安静。
火小邪支吾道:“抓住了!再放了我们吧!”
潘子还是嗓子里乱骂:“放个屁啊。”
“放了我们还要跑啊。”
“那不是有病吗?”
“如果不跑就没意思了。”
“哦?哦……”金潘有些醒悟过来,大叫道,“我不信还能放了我们,有本事再打个赌吧!”
这次打赌,还是金潘输了。
火小邪等人再被释放出来,这次火小邪等见到所有人都解了围,才大声叫道:“大家跟着我,一、二、三,跑啊!”
没过一会儿,火小邪等人再度被缠得结结实实。
略微安静了一会儿,又听金潘嗓子里嚷道:“火小邪你这个猪,有本事再赌一次吧。”
于是这般反反复复,放了抓,抓了放,足足有十余次,木媻并无疲弱之势,而许多人却已经累得跌跌撞撞,尤以王孝先、百艳仙主为甚,落在最后,金家卫士次之,接着是金潘、乔大、乔二,土家人不分男女,都是体力持久绵长之人,紧随着火小邪,只落半分。
王孝先、百艳仙主再度解困,又听火小邪叫跑,却实在跑不动了,干脆抱在一起,喊道:“火小邪,我们跑不动了。”
火小邪并不搭理,还是很有规律地向前跑去,看着毫无目的,其实火小邪心里清楚,前方有个“小家伙”,不停地为他带路,正是那只九品灵貂。
九品灵貂,木媻居然能容它到处乱窜,可能九品灵貂如同金潘等人路遇的秋日虫一样,木媻把灵貂抓来,只是共生,并不伤害。九品灵貂身材瘦长娇小,可不比人类这样“巨大”,在这种蛛网一样的藤蔓间,依旧能上蹿下跳,行动如飞,前后钻行,游刃有余。火小邪在木蛊寨青云客栈总店里,亲手逮住过这只九品灵貂,给它起了个“小小邪”的名字,并将它放归,九品灵貂通人性,便记得火小邪的好处,认火小邪当它的新主子。
火小邪第一次被缠住时,这只九品灵貂便偷摸着想去营救,钻进藤团里要咬断藤蔓,却让火小邪阻止,反叫它去找大殿中央的祭坛,并偷偷引路。这样复杂的指令,火小邪只凭贴着灵貂的脑袋嗓子眼里哼哼了数遍,本以为灵貂不会明白,谁料它真的听得懂。
有些动物的灵性,远超凡人,九品灵貂又是灵中之灵,世所罕见。九品灵貂辨识人心,这种说起来玄异的能力,却只怪我们绝大多数人孤陋寡闻,不解世间奇妙,便要口口声声说绝不可能。
九品灵貂更聪明的举动还在后面,它找到祭坛,返身回来引路,果真按火小邪的要求,“偷偷”进行。它不叫不嚷,并不出来现身,而是躲在不远处,靠不断地摇动藤蔓,振动身体,为火小邪引路。
火小邪一群人中,唯有火小邪具有十成十的火家本事,耳力、视觉、体感、知觉敏锐异常,能辨出前方是九品灵貂在引导前进的方向。
所以,火小邪率领众人,看似痴傻癫狂一般胡乱奔跑,挑逗木媻抓了放放了抓,其实极具深意,只是谁也猜不到,火小邪也绝不会说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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