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老太太脸上浮现出快意,紧紧捏着手中的相册,半晌才开口:“的确,她死了三十多年了。”
秦阮把她神情与手上动作尽收眼底:“我还是不理解,您为什么会顶着胞妹的身份?”
“是敬仪认错了我,他把那晚在迪厅包厢的女孩当成了我,把我当成迫害他们兄妹的仇人。”
老太太言语中难掩悲伤,默默垂首,低不可闻道:“可佩佩终究是我妹妹,敬仪恨透了那晚折辱他们兄妹的那些人,我是倪家人,如果不是我有用也已经死了,现如今所承受的一切都是咎由自取。”
说到最后,她语气松缓不少,再次抬头看向眼前的那盆变异的紫色曼陀罗花。
秦阮出声问:“不知道当年被人踩碎傲骨的温润青年,后来做了什么?”
陈老太太把相册扣回桌上,与秦阮继续说那未完的三十年前旧事。
当年陈敬仪与他妹妹被人发现送去医院,他保住了一条命,可身体已经被糟蹋毁了,他所承受的痛苦连病床都爬不起来。
而他妹妹在包厢里已经咽了气。
这对苦命的兄妹还有一个年迈的奶奶。
陈奶奶知道孙子孙女的遭遇,怒气填胸昏了过去,这一倒下就再也没有睁开双眼。
等陈敬仪醒来,陈家三口一老一小皆亡。
陈敬仪身体亏损的厉害,瘫在床上半个月,已经错过去京城大学报道的时间。
后来有一天,他从医院消失了。
当年的意气风发青年,再次出现是三年后。
之后青市富贵人士接二连三出事,当年在迪厅觊觎倪佩佩的男人家里最先出事,一场大火把他们的小洋楼全烧了,一家数口连带佣人全被烧死。
其他当年欺辱过陈敬仪兄妹二人的家庭也出事了,再后来到了倪家。
彼时,倪珊珊考入省大学,倪家出事时正是暑假尾末,她已经准备好返校。
自从陈敬仪出事后,她性子变了,不再如从前那般活泼开朗,甚至跟妹妹倪佩佩针锋相对,在家里闹得不可开交。
倪珊珊至今还记得那晚,她参加高中同学聚会回家,看到倒在家门口的妹妹。
她浑身上下没有一处完好,赤身倮体,身上的上任看着触目惊心。
那一刻,倪珊珊知道轮到倪家了。
自从青市富商接二连三出事,她就有一种感觉,陈敬仪回来了。
他要回来复仇,报复当年所有人曾加注在他们身上伤痛的那些人。
看到妹妹尸体的那晚,倪珊珊心底格外平静。
她就那样目不转睛地望着地上的尸体,心底竟有几分快意解恨。
三年来,她没有一天不恨倪佩佩。
“汪汪……”
身后传来狗叫声。
倪珊珊缓缓转头,与身后正在追赶着狗的男人面面相觑。
那一瞬间,他们彼此眼中都闪烁出讶异与震惊神色。
是陈敬仪。
三年没见,他还是那么耀眼。
当年意气风发的气质变得内敛,许是随着当年的骇人经历,在这三年内被磨平了棱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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