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开门后,我听到的是白夭夭的声音,白夭夭说话声音不算小,像是故意说给我听的,“刚才医生来,说夫人的检查报告出来了,没什么大事,至于为什么说不出来话,医院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听医生那意思啊,是姐姐自己的原因呢!”
听白夭夭说话本来就气,加上她到现在了还在诬陷我,我心里就像有一团火在燃烧,我愤怒的将铅笔摔在地上,铅笔头应声而断,分成了两半。
常遇爵知道我不开心,冷着脸对白夭夭说:“你先拿上你的东西回你的那栋别墅,没我的命令不准来找夫人!”
他说最后两个字的时候顿了顿,我依稀听见他要叫我姜妍,姜字还没说出口,他就转了口说夫人。
我能想到白夭夭此刻黑的像乌鸦一样的脸,在心里肯定将我骂的连祖宗十八辈都翻出来了,只不过我不和她一般见识,只要她不当着我面骂,我就可以装作听不见。
但是让我想不通的是,常遇爵为什么突然对我这么好,是看我太惨了吗?身子已经被折腾的浑身上下没一块好地方,再加上话都不能说了,良心发现?
但是他对我坏我就要承受,他想对我好,我就要无条件的继续接受吗?凭什么!
常遇爵回来的时候,从地上拾起了那支笔,不吭不声的从桌上拿起水果刀就开始削,我瞟了一眼,没想到这种下人才会做的活,这个含着金钥匙出生的冷傲公子也会做的很顺手。
他没把铅笔削的很尖,他说那样会划破纸,更重要的是怕扎伤我自己。
当他把那支笔递给我的时候,我看都没看又放在了床边,很不幸,那支笔自己顺着床边又摔倒了地上。
听那声音,我想笔头肯定又摔断了。
我以为常遇爵会发怒,会直接对我暴走,但是我并没有等到,他再次弯腰拾起那支笔,说了句,“这笔不经摔,下次给你带点经摔的。”
当他再次把笔削好时,他把笔塞进了我的手心,“拿好了,不然又掉了,摔断了再削是小事,但是削的太小你没法用了,画画会不舒服的。”
听着他温柔的话语,我都不敢相信我现在身边坐的是以前对我不屑一顾的常遇爵,受惯了以前他对我的不友善,现在突然友善起来,我倒觉得这是糖衣炮弹,不可信,一但信了,我怕连命都会丢掉。
要相信,常遇爵是可以做到这一点的。
我没对他做出任何反应,只是手里松松垮垮的勉强握着那支笔,确保它不会再次掉下来。
“阿妍,你说句话吧好不好?你说你想吃什么想喝什么我都让人去给你买。”他歪着脑袋看着我,希望得到我的回答,但是我只是摇了摇头,便没有接下来的动作。
就这样我在医院里待了一天,不吃不喝了一天,终于还是磨没了常遇爵的性子,在他一声令下,我被医院开着救护车送回了家。
家里已经全部恢复了原貌,没有白夭夭一件东西,而我的画室里,摆满了各种各样的铅笔,什么颜色的都有。
我看着地上被精心拜访过的铅笔,心里一阵阵的泛苦水,这算什么?算是表白?还是算是忏悔?
他从身后搂上我的腰肢,下巴轻轻抵在我的肩膀上,温热的呼吸喷洒在脸侧,“喜欢吗?”
我只觉得他做这些是徒劳,早已死去的干花怎么可能还会因为一滴水而再次绽放花朵呢?
我扳开他的环在我腰上的手指,低着头向楼上走去,我径直关上门,他在门外礼貌的敲门时,我也没有开门。
他在门外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这口气叹的我有些心慌,甚至我在问自己,为什么常遇爵现在变的对我好了,而我却不希望他对我好了呢?
这些事怕是传出去别的人都会说是我姜妍作,常遇爵不喜欢我的时候,我像牛皮糖死缠着人家不放,现在人家对我好了,我却装清高不跟人家好了。
我姜妍就是姜妍,他们不曾经历和我一样的事情又怎么明白我的心境,我摆好路线,只要我不后悔的走下去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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