栾温之看似夸赞之语却提醒着楚皇,这扇屏风的价值。
楚皇也正如他所料,心中疑虑想道,一个小小的不受宠的皇子哪里来的钱制造这个礼物呢?
流光照耀下的苏清城轮廓浮上了一层柔光,比平时看起来更加俊朗,身上的金白皇子服也反射着盈盈光火,给人一种梦幻迷离的感觉,加上他本身的邪魅气焰,活像是天上不务正业的浪荡仙人被天君贬下了人间。
只见浪荡仙人悠悠开口,“四哥可是看高了我,我闲散浪人一个,可舍不得送那么昂贵的贺礼。我不过就是在珠宝店买了一些成色稍有瑕疵的夜明珠,然后命人研磨成粉末沾染胶黏在丝线上。”
苏清城还特意强调了是带有瑕疵的夜明珠,明显是就为了打消楚皇心中的猜忌。
江采苓没有想到会是这样制作的过程,丹青大手会将宝石珠宝研磨成粉,以保证化作色彩鲜艳,流传千百年也不会变色,只是这种技术还是头一次被用在丝织品上,微微点点头,心中不禁对苏清城高看一眼。
楚皇点头称赞道:“果然是个好法子,带有瑕疵的珠宝失去了价值,如此一来物尽其用,好,很好!”
见到楚皇如此说,栾温之也藏起了心中的不悦,走到了苏清城身边,笑得如沐春风,“十弟这份礼物新颖精美,皇兄真的是十分感动,”
“谁来惭愧,本来相送太子哥哥的贺礼应该是精挑细选的。然而上好的夜明珠价格着实昂贵,所以才用了稍微有些瑕疵的珠宝,四哥不怪罪就好。”
苏清城这番话说得毫不刻意,琥珀色的眸光清澈真诚,楚皇不禁重新打量了一番眼前的儿子。
因为这个老十的生母,他受尽非议,被谏官天天弹劾,所以他从来不会照顾这个孩子,任由着他自生自灭。可是没有想到在他不注意的岁月中,这个不受待见的孩子已经成长成了这样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
当苏清城说道上好的夜明珠价格昂贵的时候,心中不禁一抖。出身皇家的十殿下,区区一个夜明珠对于他来说竟然用了“昂贵”二字,多年来亏欠的愧疚一时间涌上心头。
楚皇头一次没有任何目的地、和颜悦色地开口:“老十如今也长大了,不能继续闲散下去,也该为朕分忧了。金玉司尚缺主司,你明日就去报到吧。”
在场众人也听到了金玉司主司五个大字,心中都被楚皇此举震惊到了。金玉司那是什么地方,掌管着整个大楚的金银铜矿的开采,是一个肥差!
喜服广袖中的手金紧握成拳头,栾温之后牙紧咬,金玉司主司可是他争取了半年都没有让父皇松口的职位,如今一来竟然成为了苏清城的囊中之物,让他如何甘心?
苏清城本意的确是想利用这扇屏风来吸引父皇的注意,然而他也没有想到竟然能获得这么一个油水颇厚的职位,双手指尖交叠在一起,俯身高举在头顶,恭敬说道:“儿臣散漫浪荡惯了,若是忽然间忙碌起来还真是一时间不习惯起来,然而父皇既然相信儿臣,那么儿臣一定不会让父皇失望的。”
“好。”楚皇满意地点点头,抬手挥袖对众人说道,“行了,今日是太子的婚礼,朕也不能喧宾夺主,大礼继续!”
喜堂中的灯光重新亮起,楚皇迈步坐到了高位置上,婚礼继续进行,乐师敲敲打打吹奏着凤求凰,舞姬赤足跳着祈福舞蹈,一派喜庆和谐仿佛刚才意外的插曲根本没有出现。
比起栾温之更加愤愤不平的人是吴晓瑶,她真是恨不得时间能重来一遍,她一定要在刚才阻止苏清城!
太子娶亲,大赦天下,像是提前过了春节一般,家家户户都挂着红色剪花,爆竹声响一阵接着一阵。栾温之娶前任太子妃的时候也不曾如此隆重过。
盛极必衰,也不知道是楚皇故意安排的,还是皇后操办的,总之规格相当之高,单单是铜鼎就用了八个。九五之尊的帝王举行大型庆典的事情也才能用九鼎,而之前的历代太子娶亲向来都是六鼎,独到了栾温之这一届用了八鼎。
不过看楚皇的神色,并没有对规格制度而觉得太子逾越,相反像是慈父一样看着成婚的新人。
一时间,江采苓心中也泛了疑惑,不明白楚皇到底是什么意思,难不成她猜错了他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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