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妈呀,这可是黄金镯子啊,蕖儿这也太舍得花钱了。
冯氏盯着那金镯子愣了楞,好半天才愣过神来:“蕖儿,这镯子得花老多钱吧。”
“二舅妈,送你东西,花再多的钱都值得,”卫长蕖笑着,直接将镯子塞进了冯氏的手里。
当初冯氏捏紧裤腰带,都要接济他们姐弟二人,这份情谊岂是一对金镯子能比得了的。
说完,卫长蕖不再理会冯氏,伸手将包袱里的绢花塞给江孝丹。
小丫头才九岁,戴那些金啊,银啊,玉啊的,难免有些庸俗,还不及戴这些简单的绢花来得水灵,漂亮。
“丹儿,这是给你的。”
江孝丹走上前两步,垂目盯着卫长蕖手中的花朵儿,心里欢喜极了。
因为哥哥念私塾要花很多钱,她盼一根红头绳,都要等很久很久,今天,长蕖姐姐竟然给她买了绢花。
“谢谢长蕖姐姐,”江孝丹冲着卫长蕖甜甜一笑,小丫头伸手就将卫长蕖手里的绢花给抓了过去。
江氏见她拿到了绢花,便招了招手,笑道:“丹儿,到小姑身边来,小姑给你戴上绢花。”
江孝丹小心翼翼捧着手里的绢花,笑嘻嘻就扑进了江氏的怀里。
江氏从她手里取了绢花,再轻手轻脚的将那红色的花朵儿别在两只羊角辫上。
“哎哟,咱们丹儿戴上绢花,可真是水灵灵的呢,”江氏双手捧着江孝丹笑嘻嘻的脸蛋儿,笑容满面道。
江氏的话落,就听一道糯糯软软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丹儿表姐真漂亮哟,”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卫长羽小盆友。
随着那一道糯糯软软的声音传来,只见卫长羽迈着两条小腿短蹬蹬就朝众人走来,他今日身穿一套粉蓝色的绸缎袄子,头上戴着一顶少爷帽,脖子上绕着一条兔毛围脖,脚下踩着一双绣有萌虎的靴子,整个人看上去粉雕玉砌的,模样可爱极了,他蹬蹬的跑在前面,卫宝林就蹬蹬的紧跟在后面,两个小娃儿都裹得严严实实的,像两只小肉球一样,肉滚滚的模样招人喜爱的紧。
甜嫩的声音落下,顿时引得众人哈哈大笑,花厅里是热闹非凡。
吃过早饭之后,卫长蕖便拉着吴氏,冯氏去换上新袄子,还特意吩咐春桃,春禾两个丫鬟给吴氏,冯氏两人仔仔细细的盘了个发髻,说什么,大新年的,就要打扮得光鲜,漂亮。
吴氏倒是什么事情都听卫长蕖安排,冯氏拗不过卫长蕖,也只要遂了她的意思。
小姑娘喜欢穿新衣服,江孝丹倒是迫不及待就已经换上了一身碎花袄子。
江氏见江老爷子,江云贵,江孝军三人还稳坐在花厅里,也赶紧催促三人去换上新袄子,三人抵不住江氏唠叨,也只要拿上新袄子回屋去换。
不多时,一家人都换上了新袄子,包括春桃,春禾,李安,卫宝林他们都是一身新衣,这大新年的,全家人换上新衣裳,气氛果然就有些不一样了,红对联,新衣裳,人人脸上都洋溢着浓浓的喜色,真可谓是新年新气象。
宅院里暖烘烘的,一家人坐在屋子里嗑瓜子,剥花生,摆摆龙门阵,一晃眼就到了中午。
中午的时候,吃过午饭,春桃,春禾姐妹俩刚将灶房收拾干净,便听见前院有动静传来。
春禾放下手中的活儿,赶着去前院看情况。
宅院的门半掩着,春禾走到门口,探出一颗脑袋,就看见门外站了七八个人,这七八个人全是生面孔,她从未见过。
春禾正准备开口问话,却被对方抢先了一步。
“请问,这里可是卫姑娘家?”说话的是一个中年男子。
春禾听了那中年男子的问话,轻轻点了点头:“这位大叔,你找我家小姐何事。”
“这位姑娘,我们是来给卫姑娘贺年的,”那中年男子又道。
听了中年男子的话,春禾狐疑了片刻。
这贺年哪有大年三十上门的,大年三十都是主人家团年,贺年至少也得等到初一过后啊。
春禾想了想才道:“大叔,你先进屋稍等片刻,我这就去通知我家小姐。”
说完,春禾便请了那些人先进院子,她自己则小跑着去通知卫长蕖。
转眼片刻,就见卫长蕖裙角飘然的走到了前院。
卫长蕖走近,含笑看着那中年男子,淡淡道:“年掌柜,这大过年的,你不待在家里过年,怎么有空上十里村来给我贺年。”
没错,之前与春禾说话的中年男子正是通宝号的掌柜年江。
年江见到卫长蕖,立即露出了满面笑容,只见他笑得脸上都起了褶子。
心道:眼前这位卫姑娘可是自家爷的贵客,万不可有半点不敬,否则让爷知道了,他一准吃不了兜着走。
“卫姑娘,这是我家爷事先预定的戏班子,这不,大过年的,我便带着这戏班子前来给卫姑娘您贺年呢。”
卫长蕖一眼瞟过年江身后的那几个人。
原来这些是人唱戏的,虽然她并不喜欢那些咿咿呀呀的唱腔,但是没准老爷子会喜欢。
卫长蕖微微一笑:“有劳年掌柜跑这一趟,代我向你家爷道声谢,”几句话说完,卫长蕖便将年江等人先请进了屋。
外面天寒地冻的,人家老远从止水镇赶来,总得先让几人暖和暖和身子。
卫长蕖将年江等人请进了正厅,春禾见客人进屋,赶紧提了椅子过来,春桃则端了些茶水,瓜子,花生出来放在桌上。
戏班子的几个人与卫长蕖并不熟识,进正堂之后,几人将肩上扛的家伙都搁在了地上,就默默坐在椅子上喝茶水。
年江跟着卫长蕖走进正堂,他刚跨过门槛,就感觉到一股热气扑面,便惊奇道:“哎哟,卫姑娘,你这院子可真暖和呢,这进屋也没见着火炉子,咋这样稀奇呢。”
卫长蕖微微一笑。
每个初次进这宅子的人,几乎都会说这样一句话。
“年掌柜,这宅子设了地暖,自然是暖和,”卫长蕖简单道。
虽然年江没见过地暖,但是见卫长蕖只是简单的提了提,便也不好意思再多问什么。
戏班子的人歇息了片刻,就准备着手搭建戏台子。
按照卫长蕖的吩咐,戏台子就搭建在正堂前的空地上,待会儿,吴氏,江老爷子他们便可以坐在正堂里看戏,正堂里暖和,也不怕会冻到两位老人。
约莫半个时辰之后,一个简易的戏台子便搭建好了。
堂屋的六合大门正对着戏台子,不远不近的,视线刚刚好。
春桃,春禾安好了位置,再摆好了茶水,糖糕,花生,瓜子,卫长蕖这才去花厅请江老爷子,吴氏,冯氏他们来看戏。
李安已经劈好了一大堆柴火,这大过年的,就算是长工也得放假休息吧,卫长蕖便吩咐春桃去将李安也请来,反正家里也每个中年男子,正好让李安陪着江云贵,年江说说话。
卫长蕖是不喜欢听那些咿咿呀呀的腔调,但是见吴氏,冯氏,江氏三人都满脸兴奋,她不便搅了众人的兴致,便也拉了一把椅子,坐在一旁陪着。
众人都坐好之后,便听得戏台上一声锣响,紧接着台上的青衣小生和白衣花旦便咿咿呀呀的唱了起来。
看了小段,卫长蕖总算是弄明白了。
这出戏讲的是一个富家公子追求一个穷家小姐的爱情故事,就像皇太子念上平民女,搞得跟她前世看过的狗血剧一样,这大过年的,不演八星报喜,不演财神登门,倒是演这些风花雪月的爱情戏剧,不知道凌是诚心气她的,还是故意整她的。
看了一小段,卫长蕖觉得无聊至极,便转目看向江氏,冯氏她们。
只见江氏,冯氏两个女人看得极为入神,当演到那富家公子与那穷家小姐发生矛盾之时,只见江氏,冯氏脸上的神色都动容了。
卫长蕖再瞧瞧吴氏,江老爷子,江云贵,江孝军,在场除了她之外,其余的人全都入戏了。
想来是这穷山村,有的人一辈子也看不上一出戏,所以才对戏如此入迷。
卫长蕖见人人入迷,只得很无力的撤回了视线,从身旁抓起一把瓜子嗑起来。
那咿咿呀呀的唱腔声传开,再伴随着敲锣打鼓的声音,不多时,十里村的人都知道新宅院正在唱戏呢。
才不到一会儿的功夫,周围邻舍的人都陆陆续续的赶来了新宅院看戏。
卫长蕖见男女老少全往院子里挤,便吩咐春桃,春禾去提些椅子,凳子出来。
正堂里暖和,不多时就挤满了人。
见正堂里站不下了,其余的人便蹲在院子里看,一个两个都看得津津有味的。
卫长蕖又吩咐春禾去端了些瓜子,花生出来发给大家伙吃,看戏的村民得瓜子,花生吃,一个两个都笑眯眯的。
这时候,新宅园的围墙外,正有四个女人磨磨唧唧的。
这四个女人不是别人,正是老卫家的万氏,姚氏,卫长燕,姚晓芸,那唱腔调传进老卫家,万氏,姚氏几人就坐不住了。
特别是万氏,这老女人一辈子都想着做官太太,天天听大戏,到头来,官太太没做成,活了大半辈子,连一场戏也没听过,这听见新宅院的唱戏腔子,心里早谗眼得跟猫抓似的。
大冷的天,寒风呼呼的刮,四个女人身上都只披了一件破袄子。
袄子穿旧了,洗多次了,塞在里面的棉花早搪塞成了一堆,根本就不保暖,一阵寒风刮过,只见四个女人畏手畏脚的朝门口走来。
“娘啊,你说咱们要是进院子去,会不会被那贱丫头给赶出来哟,”见姚氏拉着万氏的膀子,担心问道。
万氏不喜听姚氏的话,刮了她一眼:“老娘咋说也是那贱丫头的阿婆,我看那贱丫头敢将老娘赶出来。”
“娘呐,你可忘记了,那贱丫头发起狠来,可是六亲不认呐,”姚氏冷得缩了缩脖子。
她是被卫长蕖收拾怕了,想起卫长蕖那冰寒的眼神,那六亲不认的狠劲儿,她就感觉到后背是凉飕飕的。
听了姚氏的话,卫长燕,姚晓芸姑嫂俩同样是缩手缩脚的。
卫长蕖那贱丫头可是将二姑丈都送进了县衙大牢,若是惹恼了那贱丫头,那贱丫头会不会一怒之下她们也送去那县衙大牢里蹲在哟。
“阿婆,要不咱们就在门口瞧瞧,只要咱们不进门,那贱丫头还能将咱们怎么样,”姚晓芸冻得哆嗦着嗓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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