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份情谊,从他踏入炎陵工大,从那个小杰替小强挨了一啤酒瓶子的晚上起,就已经被认定!
小杰还是没有任何反应。
江汉也不着急,起身从柜子里拿出小杰的大衣给他披上后,又重新坐下。
一旁的陈砚观见到这一幕双目一瞪,昨天晚上他可是尝试给这小子披被子来着,这小子可没有眼下这么安生!
“你要是不想说,我也不逼你,但是我想说的是,如果真的是有什么事的话,沉默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如果你不说,我们即便想帮你也不知道从何下手!”
直到这时,小杰终于有了反应。
他抬头看了一眼江汉,无神的眼睛里没有任何色彩,只听他声音沙哑道:“不用你们帮我,我自己做的混账糊涂事,该由我自己来承担后果,我不会连累任何人,更加不会牵连你们!”
江汉一愣,刚要开口,旁边的陈砚观已经道:“你自己承担?你怎么承担?我就不明白,如果你缺钱的话,为什么不找我和江汉,哪怕是找小强那牲口也行啊,难道我们不会借给你吗!为什么你偏偏要去借高利贷!”
“高利贷?”江汉皱眉。
还不等他开口,小杰已经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猫,瞬间炸毛!
“陈砚观,你闭嘴!你什么都不知道,你凭什么指责我,你有什么资格指责我!对,你说得对,你陈砚观是星城大少,随便借我个几十上百万不成问题,但是我凭什么接受你的施舍,你有想过我的感受吗,你有考虑过我的自尊么?”
“你,江汉,籣伟强,你们一个个不是身手卓绝底蕴深厚就是家学渊源,你们一生下来就注定不凡,但我呢?!我既没有江汉的身手也没有你陈砚观的家学渊源更没有小强那样的背景,你知道我在这个社会上立足要付出多少艰辛么……”
目眦欲裂,声嘶力竭,整栋男生公寓几乎都能听见小杰的嘶吼。
这是江汉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小杰,愤世嫉俗,叹命不公,甚至有些扭曲,可是江汉并没有觉得反感。
江汉不知道小杰到底经历了什么样的事情,但是他非常理解小杰此时的心情。
儿时跟着老黄牛闯荡江湖,前半段可谓是受尽白眼甚至凌·辱,那时候的江汉没少有眼下小杰这样暴躁的情绪,他会红着眼睛对江河第嘶吼,和黄牛顶杠!
每每那个时候,江河第从来不会和他讲道理,更加不会像寻常详蔼的爷爷那样对安慰他,通常都会是一顿藤条木棍的暴打,一直打到江汉彻底安生下来为止。
后来长大了黄牛告诉江汉:我知道你委屈,老子也觉得憋屈,但那又怎么样?难道就因为我的憋屈你的委屈险恶的现状就会有所改变么?所以我从不跟你讲道理,因为一个钻牛角的人是故步自封听不进去任何道理的,但是他的感知没有封闭,藤条木棍打在身上还是会疼,疼过了你就会自己去思考,人生在世于世争流,做人的道理别人告诉你永远是别人的,只有你自己悟出来,才会是刻在骨子里你自己的!至于你的不甘心,你连屁都不是的时候,谁在乎?
过来人的江汉明白小杰的心情,可是小杰显然并没有认清自己的处境。
对他来说,要走的路还很长。
眼下江汉不可能效仿当年黄牛教育他的方式给小杰来一顿木棍藤条,他江汉当年是跳脱的臭泥鳅皮糙肉厚心野,但是小杰不一样。
对着陈砚观吼完,小杰像是突然回过神来,恢复了清明。
他冷静的穿上了那件大衣,对江汉道:“江汉,公司手头上的事我这几天已经都整理完毕,你直接找人交接就行了,至于我的事,你们不要管了,谢谢你们的好意,但是我自己闯出来的祸该由我承担,就这样吧!”
说完,小杰越过江汉和陈砚观一个人孤零零的离开了寝室。
看着小杰离去的背影陈砚观一双眼睛瞪得老大!
“这…这小子他是不是吃错药了?”
他还沉浸在刚才小杰对他的嘶吼中没有回过味来,见势就要追上去,但是却被江汉一把拉住。
“说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什么怎么回事儿?”陈砚观没好气道。
他和江汉一样,也是真心吧小杰当兄弟,不然也不会昨天连夜赶回学校不喝不眠一晚上一直守着小杰。
可是刚才小杰的话对他来说确实有些伤人,什么叫施舍?他陈砚观的家学渊源和赚的钱那也不是大风刮来的,更何况,他能选择自己的出身么?
“关于小杰高利贷的事儿!”江汉一本正经。
陈砚观刚要说气话我不知道你别问我,但是见到江汉一脸郑重的神色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具体的情况我还真不清楚,昨天晚上我问了他一晚上,但硬是一个字都没有问出来,这小子想像是茅坑里石头嘴硬得很,一个字都不说就在那都上坐了一夜,至于高利贷,我是从系主任那里知道的!”
“听说是前几天有一帮子人直接把小杰从课堂上拖了出去,让他吃了不少苦头还硬逼着他还钱,后来学校出面才解的围,后面学校一调查高利贷确有其事,有学校压着对方不好太过分但是眼下学院确认之后考虑到这件事可能在学校造成的恶劣影响,已经在商讨是不是要开除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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