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齐锡熬得眼圈乌黑,这要是能安心才怪。
父女俩对视一眼,都带了苦笑。
齐锡叹气道:“不用太过担心,还有你伯母在……”
舒舒明白这都是安慰人的话,如果阿玛真的不担心,就不会如此。
舒舒连打兔子的心情都没有。
九阿哥跟在舒舒身后,见父女两个人这么无视自己,又好气又好笑。
不过等听清楚两个人的对话内容,他也明白了他们魂不守舍的缘故。
他对着舒舒道:“还有七、八个月呢,不用担心……等到明年三、四月份正是我们都在京里……要是顺利的话……到时候你想要探望岳母什么的也方便……”
舒舒听出九阿哥话中之意。
这是打算过完年,就找机会搬出来。
真要那样的话,别说是回娘家探望,就是小住也不无可能。
舒舒点点头,对齐锡道:“小六要做哥哥了,不知道是添一个弟弟还是妹妹,这回可要高兴坏了……”
齐锡道:“还是小子吧,要是再添一个姑娘,回头大了备嫁,阿玛可受不了这第二遭……”
九阿哥在旁边听着不乐意,这话说的,不像嫁女儿,倒像是推女儿进火坑似的。
自己那么差?
还是宫里差了?
“岳父您怎么重男轻女啊?这可要不得!我觉得还是格格好,都说一个女婿半个儿,生个格格招个女婿,这多了半个孩子。生个儿子有什么好的,娶了媳妇忘了娘的少了,都给丈母娘家献殷勤去了……”
九阿哥说完,场面就安静下来。
齐锡看着九阿哥,摸着胡子,像是再打量一块肥肉。
舒舒则忍不住笑道:“等咱们开府出来,我到是要看看爷怎么跟丈母娘献殷勤……”
九阿哥轻哼道:“爷那是献殷勤么?爷那是真孝顺……谁让岳母给爷生了一个好福晋……”
齐锡看着九阿哥,不顺眼了。
油嘴滑舌的,会哄人了?!
他望向自家姑娘,看着她笑得温柔,眼神却清明,放下心来。
哄就哄吧……
这费尽心思花言巧语的,也是因为看重的缘故……
十阿哥与十三阿哥已经跑了好几圈。
眼见着这边大家下马说话,他们也策马过来,下来与齐锡打招呼。
齐锡见两人待自己亲近,还当是之前送马的作用,看着两人的猎物称赞道:“十爷力气不小,这兔子脖颈都射穿了……”
十阿哥垂下眼:“寻常而已……”
他手上拿的是常见的五力弓,没有人晓得他也能拉得了十力弓。
齐锡眼神闪了闪,没有再说什么,又去夸十三阿哥:“十三爷准头不错,射正眼睛,不伤皮毛,这可不容易……”
十三阿哥带了笑,带了活泼,道:“白兔子难得,这个给九嫂做手筒……”
舒舒在旁露出惊喜来:“啊?还有我的份,谢谢十三弟……”
原本只以为吃兔兔,居然还收获了兔子皮。
舒舒面上,露出老母亲的欣慰来。
齐锡看了眼叔嫂相处情形,见十阿哥与十三阿哥都对舒舒恭敬中不失亲近,心也安了。
想想也是,自家姑娘样样出色,还收服不了两个小叔子?
九阿哥在旁不乐意,也想要一展拳脚,对舒舒道:“两个兔子怎么够呀?你陪着岳父说说话,爷再去打几只,一会儿咱们烤了吃……”
舒舒也想要与阿玛单独说说话,点点头道:“嗯,爷快去快回,我同阿玛就在这里等着……”
九阿哥带着十阿哥、十三阿哥去了。
侍卫了大半跟着皇子们去了,只有两人留着,也牵马站得远些。
舒舒这才低声将刚刚见了台吉夫人的事情说了。
齐锡神色郑重起来道:“暂时不用告诉你额涅这些,省得她心里存了事,影响生产……”
舒舒也是这个意思。
不管昔日恩怨谁是谁非,都比不得家人重要。
“到此为止,咱们爷俩晓得就行了……你额涅这里,生产完我会慢慢与她说……你不用跟九爷提这个,也别告诉福松,省得埋下祸患……”
舒舒点点头。
要是告诉九阿哥,九阿哥在他好八哥面前说漏嘴就不好了。
至于福松这里,少年心性,要是因此生了怨愤,想着报仇夺产之类的,不是好事。
舒舒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自己疑惑:“阿玛,与其说是郭络罗家夺产,实际上堂亲那边更可疑……”
祖上传下来的家产,即便嫡支继承着,没有分到庶房,能舍得眼睁睁看着外人侵吞?
要说内铎的靠山正蓝旗旗主王爷强大,或许能吓唬到一般宗室,当时的贝子府国公府未必会害怕。
毕竟镶蓝旗的旗主也不是吃素的,正是几位贝子国公的亲叔叔郑亲王济尔哈朗。
安王爷当时只是郡王,济尔哈朗可是辅政叔王,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这里面不好细想,细想的话更像是家贼引来了外鬼。
合谋夺产。
齐锡冷笑道:“自古以来都是如此,族人夺产比外人更狠毒……他们顾着脸面,不好直接做恶人,又贪婪,私下里弄些手段也不意外……”
齐锡听过岳父少年时赌博败家这段,也晓得他变卖的产业半数都在堂亲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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