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鄂家的官司又没动静了。
大家正失望呢,这边郭络罗家的官司就动了。
不说旁人,连带着舒舒跟九阿哥都颇为关注。
九阿哥道:“八福晋到底在想什么?难道她还守着嫡女庶子那套,觉得自己可以争争?”
要是在室女,还能争个份额,都出嫁了,还争什么争?
真要争了,到时候有理也成无理,外人会以为是她借着皇子福晋的身份侵吞娘家产业。
舒舒觉得未必如此。
或许在最初的时候八福晋有过这个想法,可是后来安郡王也会给她讲清楚这产业分派之事。
要是明登夫妇动的是郡主的陪嫁,那八福晋能要回来;动得是祖产,跟她还真没有什么干系了。
更像是胡乱发泄怒气。
这是怨恨伯父、伯母没有给她做主?或是添妆时薄了?
舒舒觉得也搞不清楚八福晋的脑回路。
十阿哥更是每次从宗人府回来,都要过来跟九阿哥夫妇转述进展。
“宗人府正叫户部的人挨个产业估价,都是现下排队也买不着的好产业,可惜了,到底隔了这么多年了……”
十阿哥也晓得了这些产业本是九福晋外家的。
可是现下没有法子。
内铎都没了快三十年了,当时产业转让也是正常的手续。
等到官司落定,这些产业就算明登吐出来,也只会分给八福晋的两个庶兄。
九阿哥咬牙道:“简直是岂有此理,那不还是给了内铎的儿孙,便宜了他?说是正经买卖,可有其他实证么?那么多的银子,怎么取的,怎么交易,中人是谁,不会全无痕迹……”
他这么一说,将十阿哥给说愣了,道:“许是家中存银?内铎是公主之子,还是公主之孙,两代公主的嫁妆,内铎之妻也是皇孙县主……”
九阿哥摇头道:“入关后公主的嫁妆丰厚了,早先的时候都是有数的,都有单子能查出来,多是些日用的或金银珠宝,不像现下是奢婚厚嫁……”
说到这里,他看了舒舒一眼,想起年前查内务府时,有个“财产来源不明”。
内铎是死了二十多年,可是明登夫妇还在。
明登夫妇也是过半百的人了,这些产业在夫妻俩手中握着,说不知情那是扯澹。
九阿哥坐不住了,道:“不行,我得去跟汗阿玛说一声,不能这么判,朝廷禁赌也不是一日两日,要是这些产业涉及赌博,来源不明,那就不宜传承,收归国库也行啊!”
十阿哥忙拉住,道:“九哥,您就别掺和,别给大家加谈资了!”
舒舒也道:“是啊,瓜田李下,也要避嫌,要是这些产业不是我外家的,爷过去说是公心,既是跟我有干系,爷还是置身事外就好。”
九阿哥不乐意道:“你是爷的福晋,爷还不能偏着你了?这天下有几个圣人,不是都有私心么?”
舒舒道:“可是这就是‘损人不利己’呀,还会让皇上不喜,要是因此让皇上觉得我这个皇子福晋多事,给爷增加了麻烦,那咱们不是吃大亏了?”
九阿哥冷静下来。
他想到皇父的脾气,不得不说妻子说的也没差,确实如此。
他自己隐隐觉得古怪,当着十阿哥的面没说什么。
等到晚上就剩下夫妻两人时,他道:“爷是不是挺小心眼?反正跟八贝勒府相关的事情,爷就想要落井下石一把!”
可是“损人不利己”可以,“损人还损己”就算了。
舒舒道:“爷应该是憋着气,没撒出来,才会难受,回头找个机会撒出来就好了。”
九阿哥摸了摸下巴,道:“八哥是哥哥,爷不好回报到他身上,那个雅齐布,爷做什么要留着?真是湖涂了……那可不是好东西,往后相邻着住着,还得防着他使坏,还不如趁着咱们没有搬出去,将他先收拾了……”
舒舒听了,也觉得有道理。
福松年岁在这里,挂着内务,可是也比不过雅齐布那样的老油条。
可是“打狗还得看主人”……
八旗等级分明。
九阿哥是皇子不假,可是却没有越俎代庖去管教八阿哥奴才的道理。
到时候闹出来,他反而不占理。
就算雅齐布待他不恭敬,他也应该找八阿哥,让八阿哥教训。
上回九阿哥过去打人,传到外头,还是说九阿哥小气的人更多些。
舒舒想了想,道:“爷不是方才提及‘财产来源不明’么?要不就叫人私下里查清,找到证据交给八福晋就好……”
以八福晋的脾气,不会放过那个机会。
她又有了打官司经验,晓得可以通过宗人府张目,想来不会便宜了雅齐布夫妇。
到时候八阿哥也不好明面护着,否则就是软弱昏聩,叫奴才辖制。
九阿哥想明白关键,立时笑了,道:“这个好,八福晋这样闹腾,一回、两回的,看似占便宜了,实际上汗阿玛不喜女子抛头露面,肯定会更厌她……”
如此一来,不单是“借刀杀人”,还“一石二鸟”。
他看着舒舒,道:“这一年来整日里听你讲道理、讲善恶,爷都忘了你不讲道理的时候,怪不得桂丹跟爷去年就不是你的个儿,你可真会挖坑……”
舒舒垂下眼道:“我当然是盼着世人皆善,也乐意当个好人,可旁人不善的时候,也不想吃亏……”
九阿哥拉着她的手,呲牙道:“怪不得你我当了夫妻,还真是天造地设,爷也是这样想的……”
大家别忘了早上的,那是昨天的第三更。^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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